蕭府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了,卻一直被安置在了花廳,聞著芳香的味道都不能暖和她們的內(nèi)心。
蕭府的兩位夫人還過得去,蕭海含一直面無表情的坐著,平日里淡淡的笑容化為了絲絲沉靜,坐在那里宛然大家閨秀的樣子。
臉色最是陰郁的就屬年歲大的蕭老夫人了,尤其在聽到自己還尸骨未寒的女兒院子里的人要被全部清掉,原本正妻的位置要被立刻替掉的時候。恨不能當場撕破臉。
無奈,孫府老夫人、二夫人加上上官羅漪三人一直都是笑臉相迎,那笑容還是得愛著絲絲苦澀的,十足替大夫人的死而哀傷的模樣,讓人挑不出半點兒錯處來。
孫玉晴掌心的指甲都快折斷了,心里早就把上官全家問候了千百遍,不過想到自己以后在孫府后宅的生活,三年的守孝期一下子將婚約的事情支出八丈遠,三年期一過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沒準自己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一看孫玉晴臉色青紅交加的模樣,上官就知道她定是在為自己盤算,這個孫玉晴啊,做什么事情都是以自我為中心,即便現(xiàn)在母親沒了,她腦中想到的不過是給她帶來的壞處。恐怕心底那僅存的丁點兒傷心也是為了別的。
那個一心為女兒的大夫人若看到孫玉晴如此自私自利的一面不知道心會涼到何種程度,她可是看到孫玉晴求救的信才拖著病體爬上馬車奔去蕭府的,雖說那封信是上官偽造的。
“扶正妻的事情,我會跟女婿詳談,就不勞親家掛心了?!笔捓戏蛉艘琅f不依不饒,最后強調(diào)了一句,隨即起身,“在花廳坐了這么久,也該去靈堂瞧一瞧了。親家就不用陪著了,有玉晴為我們帶路?!?br/>
“羅漪正要去靈堂。就跟老夫人一路了?!鄙瞎俸裰樒?,絲毫不顧蕭老夫人面上的不悅,硬是跟著一起出了花廳。
“親家慢走。”老夫人坐在原位上,動都沒動。
靈堂的設置分里外兩室。外室供奉排位,梁柱門旁都是素布縞帶,來客祭的普通賓客過來燒三炷香便可,而若是親朋好友欲跟逝者告別的,可以到里側存放棺木處對著說些話。
蕭家一行人在眾人的注視下,浩浩蕩蕩來到靈堂,上官跟在后頭跟蕭海含并排走著。
孫堯就守在靈堂里頭,一邊招呼賓客,一邊安排下人忙著別的,當抬眼看到上官的時候。面色微僵。
雖然是在同一府內(nèi),但上官已有數(shù)日沒見到孫堯了。或許是他刻意躲著上官,或許是他給自己找了太多的事情來充實生活,對視的瞬間,上官微愣。孫堯即使是對她笑著,但整個人已經(jīng)瘦得脫了形,雖然身子還很健壯,但臉明顯小了一圈兒,眼圈兒也黑的極為不自然。
“蕭老夫人、各位夫人里邊請?!睆澤硪欢Y,孫堯做了個“請”的姿勢,迎了幾位蕭府客人進去里側。
掀開門簾。迎面便是棺木,大大的“奠”字貼在棺木之上。
陡然間,蕭老夫人一個站不穩(wěn)差點兒跌倒,還好身后的蕭海含時刻關注著祖母的動向,動作極快的接住了,“老夫人?”
上官站在稍遠處。淡淡掃了一眼蕭家人慌亂的模樣,不置一詞。
目光卻隨即轉向了棺木上,為了顯示對意外身亡大夫人的重視,孫府老夫人將替自己準備的金絲楠木棺都拿了出來。由于是精工巧匠所做,棺木的材質(zhì)鮮亮。木制堅固細致,看起來最是華貴大方。
可眼下蕭家人卻無心關注這些外在的,孫堯見蕭老夫人狀態(tài)不好,連忙命人搬來了椅子,坐下后喝了口茶,蕭老夫人的起色才算好些。從進入蕭府開始她的心情就一直在谷底,剛剛在花廳又被上官三言兩語氣到了,當下一看到女兒的棺木直接扛不住了。
眾人連忙圍上前來勸慰著,上官卻一直站在不遠處的棺木旁邊,不聲不響。
“我要單獨跟云兒在一起,兒媳,海含,玉晴,你們都出去吧,還有,把不相干的人都帶出去……”蕭老夫人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這“不相干的人”自然就是指自己了,上官心下嘲諷一笑,這個蕭老夫人還真是讓人耍小孩子脾氣耍的一溜一溜的讓人無話可說。
出了內(nèi)室,眾人都來到外側的靈堂,蕭海含一步三回頭的看著,生怕蕭老夫人在里側會發(fā)生什么。
上官頭也沒回的走到了排位旁邊孫堯的身旁,“二哥,這幾日似乎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