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月華居。
顧月卿醒來時,天色已漸暗,睜開眼發(fā)覺被人扣在懷中,鼻息間是熟悉的氣息,耳邊是均勻的呼吸聲。
君凰的下巴靠在她發(fā)頂上,顧月卿的身子被抱得有些僵,想要動一動,便抬手要將他環(huán)過她心口的手拿開,哪承想剛動一下他便扣得更緊。
擔(dān)心會將他擾醒,顧月卿不敢再動。
如此沉沉睡了一覺,她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倒是沒什么睡意,便睜著眼開始回想起今日發(fā)生的事。
君凰特著府醫(yī)來給她相看,雖是尋了旁的借口,她卻知他的用意,后來她迷糊睡著間,好似聽到君凰與人說話的聲音,她知那人給她把過脈,便也大抵能猜出來人是有著神醫(yī)名頭的周家小侯爺。
說到底君凰還是擔(dān)心他身上的毒得解會影響到她的身子。
事實上,她的身子狀況如何她很清楚,并未受到任何影響。
細致想來,她還有幾分慶幸,這也算是尋到能根除他身上毒性的法子了。
正想著,頭頂便傳來君凰的聲音:“卿卿,醒了?”
“嗯,天色晚了,先起身吃些東西。”
顧月卿知曉,她未吃,他定也未吃。
會有這般猜想沒有緣由,直覺使然。
“嗯?!本穗m是應(yīng)聲,卻是直接將她翻了個身,而后將臉埋在她頸間。
透著幾分懶懶的味道。
他這副蹭著她頸間的舉動讓她的一顆心尤其柔軟。
抬手撫著他的長發(fā),“你若實在困倦,便再歇息片刻?我起身去吩咐底下人準備膳食?!?br/> “嗯?!?br/> 顧月卿起身下床,將衣襟拉上,又在旁側(cè)的架子上拿了件外衫穿上,才回身去看躺在床榻上的人。
彼時君凰斜躺著,眼睛卻是睜開的,直直盯著她,眼睛也不見眨一下,透著幾分剛醒來的迷糊。
與往日里的君凰大為不同,看得顧月卿心底一柔,走過去給他拉上被子,垂頭在他額上輕啄一下,“再睡會兒?!?br/> 君凰還真將眼睛闔上,看得顧月卿的心更柔了。
*
打開房門,翟耀站在門外,秋靈則坐在一旁的石階上扔著石頭。聽到門開的動靜,兩人忙看過去。
“屬下見過王妃。”
“主子?!?br/> 顧月卿將手指放在唇邊,“低點聲,王爺還在睡。”
聞言,秋靈咧嘴一笑,翟耀倒是依舊板著木塊臉。
“去讓廚房備些清淡的晚膳。”
“是,主子。”秋靈應(yīng)聲跑開。
顧月卿并未繼續(xù)回內(nèi)屋,而是去了近旁的書房。這間書房亦是多了一張矮桌,她放在青竹院那些書籍都被搬了過來。若她所料不差,她的那些嫁妝估計已擺放在月華居的小庫房里。
秋靈吩咐廚房后便返回來,直接去書房尋顧月卿。
看向盤膝坐在矮桌旁正拿起一本書冊翻閱的自家主子,秋靈上前一步,拱手見禮,“主子?!?br/> 顧月卿抬頭看她,“有事要說?”
“是,我們的人本已尋到大燕王的蹤跡,但他身邊那個謀士的下屬有幾分能耐,很快發(fā)現(xiàn)有人追蹤便提前撤離,還弄出幾隊人馬引去注意力,我們的人未能追上。”
顧月卿面上神色不變,好似這在她的預(yù)料之中。
“無妨,可有查探到他們撤往何處?”
由君臨到大燕路途遙遠,除非他們直接從北荒七城穿過,而北荒七城在外人眼中就是毒瘴彌漫無法穿越的存在。在燕浮沉和流螢都受著重傷之時,他們斷不會選擇回大燕。
“根據(jù)跡象,當(dāng)是往商兀而去。”
顧月卿一頓,“商兀?”
“傳信給商兀那邊的人,繼續(xù)查探。”
“是。”而后秋靈又道:“主子,屬下尚有兩件事需稟。”
顧月卿示意她繼續(xù)。
“主子讓屬下著人盯著天啟那邊的隨嫁內(nèi)侍宮婢,底下的人已掌握他們部分傳信方式,正待多查探時,那些人卻于一夜之間被人全部殺了,那處院落也在一場大火中化為灰燼?!?br/> 顧月卿挑眉,“是王爺?”
“嗯,因著是王爺?shù)娜?,我們的人才未阻止?!北緛碇髯佣家汛蛩愫么龑⒛沁叺膫餍欧绞胶鸵?guī)律摸透后便將他們解決,沒想到王爺竟先他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