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人，您還沒有看過守備府這位小吏的檔案?！辈軒煚攺囊欢褭n案里找到了一卷文書，展開后遞給唐棣，“您看，這位小吏湯中月，十八年前可是垚王江別鶴身邊的重要冪僚！”
　　
　　“垚王江別鶴身邊的幕僚？”唐棣迷惘地接過，一邊問道：“難不成這位小吏十八年前與王御史之間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曹師爺放低了聲音說道：“我以為這起案子……很可能與十八年前雍王的那個案子有關(guān)！”
　　
　　“你是說十八年前的那樁案子！”唐棣拍案而起，“與十八年前的那樁案子有關(guān)？”他又重復(fù)了一遍，眼睛里閃耀著興奮的光芒。
　　
　　“是的，您那時還年幼，不知道當初的事情。而我當時已經(jīng)是承天府老大人的幕僚了，所以知道一些內(nèi)幕。十八年前，先是垚王上書，說云湘國意圖出兵攻打我國，舉薦雍王前往邊關(guān)鎮(zhèn)壓。雍王到了邊關(guān)之后連破云湘十二郡，后來在龍泉郡遇到困難，久攻不下，難以前進。
　　
　　“當時正是御史大夫王啟燊上書彈劾雍王，說他擁兵自重，尸位素餐，甚至懷疑雍王與云湘國已經(jīng)達成了協(xié)定，意圖出賣峻崎國?；噬洗笈?，下旨要雍王在期限內(nèi)不擇手段拿下龍泉郡，否則以叛國論，雍王為證明清白便用了最慘烈的方式拿下龍泉郡，當夜雍王遇剌，更導(dǎo)致最后一戰(zhàn)兵敗?！?br/>　　
　　他們說的雍王是江玉郎而非江楓，江楓是在兄長去世后才繼承了雍王的爵位。
　　
　　“也就是說，您懷疑這兩起案子的兇手是雍王舊部？弄兩根明黃色絲線是為了擾亂我們的判斷？”
　　
　　“大人，我認為多半就是這樣?！?br/>　　
　　“雍王舊部……為雍王江玉郎復(fù)仇嗎？”唐棣手指頭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如果真的是這樣，接下來……咱們最要緊的，就是看緊雍王世子?！?br/>　　
　　“看好雍王世子？江寒月嗎？是的，他是有很大的嫌疑，但是他似乎沒有這么大的本事吧？”雍王世子江寒月的紈绔無能天下皆知，即便是考慮事情非常周全的曹師爺，提起這個名字也不免有些輕視之意。
　　
　　江寒月的紈绔形象深入人心，實非一朝一夕之功。
　　
　　“雍王世子是沒有這么大的本事，但是如果兇手真的是雍王舊部的話，他們應(yīng)該不會看著江寒月這么墮落下去，先盯著那位世子吧?！?br/>　　
　　“另外，讓人看著四殿下一點……這位四殿下，當初收留了很多雍王舊部當死士?！?br/>　　
　　“是，不過那些死士最近好像跑了一大部分。”
　　
　　“也先盯著吧……唉，人手不夠啊?！碧崎ξ⑽@了一口氣，“另外去信給垚王殿下，請他加強防備……哦，算了，我自己去垚王府里一趟。”
　　
　　承天府府尹看起來很威風(fēng)，實際上卻是風(fēng)箱里的老鼠，上頭下頭都要受氣。這事兒若就這么寫一封公函過去，多半會被擱置一邊，十天半個月后才會送到垚王手里，他還是親自去一趟吧。
　　
　　相對于御史大夫的死亡，守備府小吏的死亡并沒有在京師里掀起任何風(fēng)波。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小吏湯中月的身分地位太低了，低得沒有任何討論的價值；第二個原因才是最最根本的原因，湯中月的死狀太慘烈了，唐棣和幾個管事的官吏都有意地封鎖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