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燒他的鋪?zhàn)?br/> “我故意什么了?”陸景明不緊不慢的走過來,距離溫長恪大約三五步時站定住,“我后頭有客人,聽說你來,打發(fā)了伙計出來回話,應(yīng)付了客人就來見你,長恪,我故意什么了?”
他把話音咬重了,分明就是故意的,且他是赤裸裸的挑釁。
溫長恪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叫他這么肆意的針對,不過不要緊,反正他也沒打算跟陸景明好好相處來著。
他做出一副受傷難過的模樣:“陸兄話說得不好聽,是因為茶莊的生意,我?guī)状握夷悖銗懒宋???br/> 顛倒黑白,一把好手,溫長青對他這個好弟弟的評價一點(diǎn)也不錯。
陸景明往一旁坐過去,掀了眼皮斜著眼風(fēng)掃過去,把肩頭一慫:“并不至于為這個便惱了你,你想多了?!?br/> 溫長恪掛了笑在臉上,對他的審視視而不見,踱著步子往他左手邊坐下去,側(cè)目去看他:“陸兄送了桃蹊一只兔子?”
陸景明心頭一沉:“怎么了?”
“倒也沒什么,先前在家里見了桃蹊和長樂玩鬧,她懷里抱著那只兔子,說起來,才知道是陸兄送的——”他盯著陸景明看了很久,“陸兄近來應(yīng)該并不清閑吧?我依稀記得,陸兄手上有那么幾筆生意正談著,茶莊也不是我一個人盯著,這歙州城中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你,誠然,沒人敢輕易得罪了陸兄,可這生意上場,陽謀是謀,陰謀,也是謀。陸兄倒還能分出心神,給我妹妹送東西……”
溫長恪是故意的,他尾音上揚(yáng)著,分明是挑釁和調(diào)侃,又嘖聲咂舌:“陸兄心挺大啊?!?br/> “不過就是只兔子罷了。”陸景明眸色暗沉,卻沒叫人瞧了去,很快化解了,“偶然見了,覺得那兔子可愛,三姑娘性情純良可愛,我倒覺得那兔子很配三姑娘,順手買下來,給三姑娘送去,供她閑暇時打發(fā)時光,同我外頭忙不忙,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br/> 他壓根兒也沒給溫長恪再開口的機(jī)會,橫過去一眼:“你為了那只兔子,專程過來的?”
溫長恪叫他的話倒噎住,一時竟然無話,好半晌才緩過勁兒來:“并不全是,一則我乍然聽聞,心中詫異,又曉得陸兄今日定然在金鋪,便正好來問上一問,另一則嘛——長樂先前并不知道那兔子她是從何得來的,陸兄猜一猜,長樂怎么知道的?”
叫溫長恪特意拿出來說嘴的,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陸景明費(fèi)了好大的工夫,才把那只兔子送到溫桃蹊手上去,可實際上知道的人也并不算多,他沒有那個心思到處宣揚(yáng),沒得再連累了姑娘家的名聲,左不過是溫桃蹊家中諸兄知曉。
可偏偏溫長恪又是不知情的,溫長洵也不知道,那溫長樂還能從哪里聽來?
不知怎么的,梁時那張欠揍的臉,一下子浮現(xiàn)在陸景明眼前。
從溫家婚宴后,也有幾天了,他沒再見過梁時,也沒再見過吳閔嘉,可莫名的,他就是覺得,此事是梁時特意去告訴了溫長樂的。
梁時那個人……真小人是也。
陸景明到如今仍舊沒辦法正視自己的心意,他也不大肯承認(rèn),他喜歡那個小姑娘,十四歲的溫桃蹊?想想就覺得離譜,但他卻也不得不承認(rèn),那小姑娘的一舉一動,的確是落入了他眼中和心底的。
梁時不安分,吳閔嘉看似維護(hù)她,實則并不是個周全的人,她的名聲,他是沒大仔細(xì)維護(hù)的。
陸景明黑了臉:“梁時說的?”
溫長恪挑眉:“陸兄果然機(jī)智過人,所以我就不懂了,梁時和陸兄之間,有過節(jié)?”
他瞇了眼去看溫長?。骸拔以疽詾?,你是極維護(hù)三姑娘,才因為我送了只兔子,而找上門來?!?br/> 溫長恪面色一沉:“我如何不維護(hù)桃蹊?”
“你維護(hù)三姑娘,卻不知三姑娘和梁時之間——”陸景明聲音也戛然而止,很適時的收了聲,他略想了想,閨閣女孩兒,同梁時糾纏不清,有了過節(jié)和矛盾,也不是什么好聽的話,于是他轉(zhuǎn)了話鋒,“你離開歙州去辦事,回來卻也對家中事情不聞不問嗎?你不知道梁八姑娘住在你們府上時,同三姑娘很是鬧過一場?”
梁燕嬌?
溫長恪喉嚨一緊:“陸兄的意思是說,梁時是為他妹妹,尋桃蹊的晦氣,而并不是陸兄你得罪過梁時,叫他拿了我妹妹當(dāng)借口,故意尋釁的?”
陸景明至此才算是明白了。
溫長恪哪里是不維護(hù)那小姑娘,他分明維護(hù)極了。
他原是以為,自己同梁時斗法,梁時偏又斗不過他,所以去找溫桃蹊的麻煩。
陸景明連聲嘆息:“梁公子和我,能有什么過節(jié)?”
他不答反問,溫長恪目光一閃:“也許,也是為了你的茶莊呢?”
可說來說去,他還是揪著茶莊的生意不放啊。
陸景明耐著性子,長舒口氣:“我想,我的話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茶莊的生意,你就不要想了,不光是你,就算梁時真想插手——長恪,你覺得,我會叫他插手我的生意嗎?”
溫長恪一怔。
陸景明不會。
可陸景明為什么不會?
他擰眉:“因為桃蹊?”
“你似乎迫切的想從我這里得到一個答案,好叫你安心,可我卻不明白,你安什么心呢?”陸景明倏爾笑起來,再沒了先前嚴(yán)肅正經(jīng)的神色,連眉頭都舒展開,“三姑娘和你,并不是一母同胞的,就算我對三姑娘有什么,她有正頭親哥哥,尚且不見澤川和長玄來找我理論,你急著出什么頭?”
他反問了幾句,看溫長恪變臉,不免覺得有趣,便又接著問:“我若說是為三姑娘,你打算怎么樣?我要說不是為三姑娘,你又打算怎么樣呢?長恪,我跟三姑娘之間如何,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溫長恪怒極,拍案而起。
此時金鋪中自然有客人往來不絕,他折騰出的動靜大了,便引得眾人側(cè)目看來。
人家認(rèn)出溫家三公子,少不了指指點(diǎn)點(diǎn)。
溫長恪也不敢宣揚(yáng)什么,閨閣女孩兒的名聲尤為要緊,他能質(zhì)問陸景明,卻不能當(dāng)著人前質(zhì)問,給人聽出,不知要傳出什么樣的難聽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