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國寺盤踞汴梁幾百年,是個絕對的龐然大物。
在它倒下的時候,就如同鯨落一般,無數(shù)的人自覺湊上來吃肉喝血。
林靈素兌現(xiàn)了他的諾言,神霄宮沒有動大相國寺內(nèi)的一草一木,全部交給朝廷。就連那幾十丈的大佛,也被融化后搬了出去,用作冶煉兵器和為皇帝修新的園林。
只有這片舊址,等朝廷把財物搬空之后,給了正經(jīng)門做開山之地。
李漁在大相國寺的土地上,走來走去,尋找銳金訣的蹤跡。
被搬走的金銀珠寶,肯定和銳金訣沒有關(guān)系,他早就在府庫門外試過很多次。
太平清領(lǐng)書,每一卷的存在方式,都與眾不同。
銳金卷不會被他們帶走了吧?
禪房內(nèi),花樹修剪的整整齊齊,沒一點雜草。
李漁已經(jīng)找了四遍了,累的蹲在原地,一雙眼睛還在不停地四處打量。
林靈素從遠處慢慢走了過來,看得出他心情很好,大相國寺在汴梁,就像是他眼中釘一般,今日終于拔掉了。
在他手上,有一個水滴狀的琥珀,里面微微發(fā)紅。
“還沒找到?不要心急,他們能帶走的東西有限,銳金訣對你來說價值連城,對我們這些人來說,一文不值,他們不會浪費空間的?!?br/>
“但愿吧。”李漁絲毫不懷疑林靈素的話,他沒有理由騙自己。
李漁好奇地問道:“你手上這是什么?”
“當晚他們要逃,被我斬斷了黑云中的手腕,將他的血封印了起來,將來說不定有用處?!?br/>
李漁沒想到他這么陰險,拿過琥珀來,手掌中竟然有微微的熱氣傳開。
“這血怎么回事?”
“我煉化之后,便能追蹤到他們逃去了哪里。大相國寺的余孽不除,早晚是個禍害?!?br/>
李漁點了點頭,別的不說,光是那層出不窮的暗殺手段,就讓人頭皮發(fā)麻,幸虧自己技高一籌,有青木訣化出的假身頂替,不然真死了幾十次了。
他心有余悸地問道:“那個裹挾眾人逃走的手段,是什么名堂,看上去很實用啊?!?br/>
“應(yīng)該是一個陣法。”林靈素點頭道:“佛門容納善學(xué),陣法本事道家的手段,他們來到中原之后,卻學(xué)了個七七八八。有一些佛家的大陣,就連道門神仙也不敢亂闖的?!?br/>
李漁深以為然,佛門是有著成熟的宗教系統(tǒng)的,從上層理論,道傳教的方式,都會入鄉(xiāng)隨俗地做出改變,所以傳播的非???,在民間的底子,一度要超過土生土長的道門了。
道教則不一樣,他們只專注于自己,你愛信不信,對大部分的道門宗派來說,傳教是不可能傳教的,最多是看誰順眼,收下做個弟子。
“你的五行遁術(shù),練到一定境界,比這個大陣有過之而無不及?!绷朱`素笑著說道。
“我都學(xué)會三卷了,也沒見著苗頭?!崩顫O攤手道。
“你該不會認為,學(xué)會了太平清領(lǐng)書就是學(xué)會了太平道了吧?”
李漁一下子汗毛都立起來了,挺直了身子,問道:“我都以為自己快要到終點了,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終點?這是入門罷了?!绷朱`素眼神中帶著一絲崇敬,說道:“太平道,是最難入門的,和它嚴苛的條件有關(guān)。一旦入門,便可以縱橫天下,來去自如了。但是想要更進一步,成為太平道的大能,還差的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