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問:“六姑娘可要下床走走?”
晉楚染想了想道:“你且先去燒點(diǎn)洗臉?biāo)诉M(jìn)來?!?br/>
小玉應(yīng)聲也退出。
晉楚染能清楚的記得晉楚謝之前跟自己的對話,這么說來,那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三日前的晚上。
她一面想著,一面趿起鞋子走到廊下,燦爛的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空隙在地面上弄出一道道縱橫交錯(cuò)的剪影。
晉楚染一直定睛看著,但越看卻仿佛就越看出了幾分端倪來,那一樹樹曲直蜿蜒的枝干影子里頭好似夾雜著一團(tuán)黑影,她原本以為是鳥窩,于是就抬頭望去,可赫然入目的卻是一襲身著玄色麒麟羽毛緞衫的北堂熠煜,他似乎也沒有想要隱藏的意思,姿態(tài)閑適的半躺在枝丫間。
晉楚染出聲問:“小侯爺什么時(shí)候也學(xué)著人家做梁上君子了?”
話音未落,北堂熠煜就挺身跳下,緩步至?xí)x楚染面前:“我可沒有上梁!我上的是樹!”
晉楚染輕笑,看住北堂熠煜,一挺眉含笑道:“我聽說小侯爺這次得不償失了?”
北堂熠煜卻笑問:“你聽誰說的?”
晉楚染道:“反正北堂佳赫這次只被發(fā)配了西南邊境,小侯爺使了這么一整個(gè)連環(huán)計(jì)也沒至他于死地,不巧還賠上安國侯府在皇上心中的信任,難道不是得不償失?”
北堂熠煜笑道:“原來這就是得不償失了?!闭f完,他若有所思。
晉楚染覷一眼北堂熠煜,隨后一伸手。
北堂熠煜不解。
晉楚染又看一眼北堂熠煜:“把手伸出來?!?br/>
“什么?”
北堂熠煜一掙眉。
晉楚染又道:“把手伸出來聽不懂???”
北堂熠煜問:“左手還是右手?”
晉楚染想了想道:“左手。”
北堂熠煜輕輕一笑。
這小妮子還挺精!
隨后,他就乖乖伸出了左手:“干什么?”
晉楚染一擼他的袖子,就看到了一條粗長的傷疤,明顯是一道新傷,她抬眸視一眼北堂熠煜:“二哥說你割腕取血才救了我?”
“怎么?你還不信?”
北堂熠煜看著晉楚染驚訝得無以復(fù)加的表情,瞬間就覺得自己失的半身血原是喂了狗了!
心頭十分委屈。
晉楚染掙目:“我當(dāng)然不信了!我哪敢信那個(gè)堂堂曾在八大街卸過一姑娘胳膊還將人做成人彘賞玩的小侯爺會(huì)為了救我而割腕取血?”
“為什么不能?”
北堂熠煜一把抓住晉楚染的領(lǐng)口將她拽到自己身前,他故意跟晉楚染靠的極近,近得晉楚染都能聞到北堂熠煜身上幽微的木槿花香氣。
“你干什么?”
晉楚染一蹙眉。
北堂熠煜低眸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訴你,我之所以會(huì)卸她的胳膊,是因?yàn)樗逃勺匀??!?br/>
“咎由自取?”
晉楚染問。
北堂熠煜點(diǎn)頭:“她原是波斯人,后來不知什么原因輾轉(zhuǎn)來到京都遇到了北堂佳赫,可北堂佳赫卻將她送入八大街做了奸細(xì),目的就是為了能時(shí)時(shí)窺伺于我,然后再伺機(jī)殺我,但北堂佳赫沒想到的是,我其實(shí)并不常去八大街,反而是北堂仲軒經(jīng)常去那里宿夜買醉,住著我花錢包下的屋子,因而北堂佳赫就也把北堂仲軒看做是絆腳石,為了得手,他無所不用其極,竟讓那波斯女子先對北堂仲軒下手,”說著,北堂熠煜盯住晉楚染,“我當(dāng)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北堂仲軒死,自然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北堂佳赫殘害手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