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風(fēng)寨雖稱山寨,實則四周并無奇峻山峰環(huán)繞。只一條小澗環(huán)繞丘陵,看著倒像似個地方豪紳的莊子。
故而在祖剔眼中,既無地利之險,又被打個措手不及,此戰(zhàn)無不勝之理。
晌午時分,日照當(dāng)頭。蕭瑟的北風(fēng),卻將紅風(fēng)寨內(nèi)升起的炊煙刮得歪歪斜斜,而后吹散干凈。
盡管自回到雁渡州已有大半月了,仍未擒獲蕭清未,寨中士氣有些低落。入了冬,大當(dāng)家陳陽也不知從何處弄了些全羊,倒是叫寨中好一陣歡騰。
嚴冬酷寒,還有什么比吃上一口熱騰騰的羊湯泡饃更愜意的。陳陽似乎也有有意借此來提高眾兄弟的情緒,尤其他兄弟陳國,更是愛這口。啜飲一口白湯,撈起幾片羊肉嚼在嘴里,升騰的熱氣貫通四肢百骸,心滿意足。
“二弟,這蕭清未當(dāng)真這般邪乎?”
陳陽裹著襖子,走到陳國身邊坐下,拿胳膊頂了頂他。
“嗨,依我看,就是個慫包!泥鰍!滑不留手,其實哪有什么真本事,若是站那不動,我一錘子定叫他化作爛泥。”
陳國尤為不忿,嘴里塞滿了肉片,含糊不清說道,還順勢拍了拍放在身旁的拐子流星錘。
“你也別太過小看人家,倘若換做是你被下毒抑制內(nèi)勁,你可還能在各大勢力追殺下逃亡月余?”
陳國不再言語,端起羊湯用力啜飲,發(fā)出響亮的“嗤嗤”聲。
陳陽見狀搖搖頭,也從鍋內(nèi)撈起一塊羊肉,塞入最終大口嚼著。當(dāng)初創(chuàng)建紅風(fēng)寨,為的不就是能像如今這般,好吃好喝。
“報——大頭領(lǐng),不好了,有只人馬繞過落楓澗,往大寨殺來了!”
陳陽一愣,立刻將肉片扔下,雙手胡亂往襖子上一抹,便領(lǐng)著陳國向寨門沖去。
紅風(fēng)寨前,人喊馬嘶。
祖剔此番剿匪,連床弩都帶上了。豫章王府貯藏的床弩,是祖剔親自改良過的,加大了弩箭的破壞力,雖然準頭因此而降低不少,可對于防御工事的殺傷力卻增大不少,尤其是一些木質(zhì)工事,豫章王司熾賜名破城弩。
陳陽剛上寨墻,便知曉大事不妙。
不曾給他喊話的時間,祖剔在破城弩組裝完成后,便直接下令射擊。
“敵襲!快去敲鐘!”陳陽推了下傳令兵,后者回過神來,慌忙跑去瞭望塔敲響警鐘。
祖剔拈弓搭箭,弦如滿月。一箭射出,正中那傳令兵,尸體從瞭望塔跌落,摔得稀爛。
陳國怒發(fā)沖冠,大吼一聲,提著流星錘徑直往瞭望塔爬去。
祖剔故技重施,又一箭射出,射中陳國肩頭。陳國悶哼一聲,仗著橫練的外家功夫,硬接了祖剔一箭,箭矢只是稍稍破開皮肉,箭簇都并未完全釘入血肉中。
陳國一把扯下肩頭箭矢,輕蔑的掃了一眼祖剔,像個沒事人一般繼續(xù)往瞭望塔上爬去。祖剔的紫檀弓少說也有六石,這般被人輕易以肉體擋住箭矢,便是祖剔自己也著實驚訝。
“鐺鐺鐺”警鐘終究還是鳴響起來,聲音較之往常更加洪亮,正是那陳國,嫌敲鐘的木樁不夠力,便將自己碩大的流星錘提起,卯足了勁往那鐘上摜去。
一口渾鐵鑄的大鐘,竟被陳國一口流星錘,錘的坑坑洼洼,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