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刀,被打了多少棍,整個后背都失去了感覺,變得麻木了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捅翻了多少人,只覺得壓力突然一輕,眼前還是人影綽綽,或許是失血過多,眼前看東西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可戰(zhàn)意仍濃。
孫易一口氣沖破了汪鵬飛帶來的那些強(qiáng)力打手的包圍圈,一頭撞進(jìn)了那些來助拳的人群里頭。
這些道上人士能來,就是想賣李老大一個面子,將來有見面的時候還可以拍著胸脯表個忠心,那場大戰(zhàn)咱也去支持了李老大,誰跟李老大過不去老子砍死他。
有些忠心,只要嘴上說說就行了,真正做起來,湊個熱鬧,賣個面子就行了,真要是拼起命來,誰都要先顧自己的命。
孫易一口氣又捅翻了三個人,自己只挨了一棍子,還打在腦袋上,鮮血順著眉心流了出來,流進(jìn)眼睛里,讓他的眼睛變得更紅了。
這些人聚在一塊就是烏合之眾,別看有二百多號人,實(shí)際戰(zhàn)斗力還不如汪鵬飛帶來的那幾十個。
忽啦啦,這些人不斷地后退,不停地叫囂著,卻不敢再向?qū)O易跟前靠,孫易一頭撞過去,連揮了兩刀,這些人跑得比兔子還快,只劃破了一些表皮,眼前竟然被讓出了一條坦途。
孫易反手抄刀,大步向李隨風(fēng)沖了過去。
汪鵬飛大罵了一聲,從身后抄起一桿五連發(fā)舉槍就放。
砰砰的槍聲當(dāng)中,孫易竄高伏地,接連四槍都沒有打中,只有幾粒鐵砂打到胸口和腿上,毛事沒有。
砰……五連發(fā)最后一發(fā)子彈打了出來,孫易腳下被一塊圓溜溜的鵝卵石滑了一下,閃躲不及,身體向左側(cè)一傾,一個跟頭側(cè)摔了下去,怒吼一聲,跟著單手持刀,竟然又爬了起來。
李隨風(fēng)拖著一雙顫抖的雙腿爬上了卡宴,發(fā)動了車子就跑,幾百人都攔不住他,自己哪里夠他一刀殺了,現(xiàn)在的李隨風(fēng)是真的怕了。
汪鵬飛咬著牙給五連發(fā)裝子彈,剛剛裝了一發(fā)孫易就爬了起來,他他不過十米遠(yuǎn),一個前撲就沖了過來,汪鵬飛閉合槍膛,槍還沒有舉起來,粘染著鮮血的短刀當(dāng)胸就捅了過來。
刀刃未近,汪鵬飛就覺得一股冷氣似乎透胸而入,整個人都要凍僵了,怪叫了一聲,橫槍就架了起來。
孫易的短刀狠狠地扎到了槍托上,幾乎刺穿了槍托,巨力頂著槍托狠狠地撞到了他的胸口上,汪鵬飛一個跟頭摔了出去,槍托也碎了,短刀恢復(fù)了自由。
孫易沒有再多看倒下去的汪鵬飛,撒開兩腿就向剛剛倒了車,啟動車子要跑的卡宴。
卡宴發(fā)出一陣陣尖銳的叫聲,輪胎抓著地面瘋狂地轉(zhuǎn)動著,一片片卵石細(xì)沙刨得揚(yáng)起多高來,終于蓄力完成,嗖地一下竄了出去。
孫易怒吼了一聲,猛跑了兩步,嗖地一下跳了起來,撲向速度快起來的卡宴,只撲到了車后窗處,短刀一探,嘎吱一聲就刺穿了車頂,整個人吊在了卡宴車上。
顛簸的卡宴竄動著,孫易緊握著刀柄,借力跳上了車頂,光滑的車頂無處著力,車子狠狠一甩,把他甩向車側(cè),手再一揮,短刀又一進(jìn)捅穿了鐵皮。
吊在車側(cè)的孫易怒吼了一聲,飛起一腳踢到了前窗處,堅(jiān)實(shí)的車窗嘩啦一聲碎成網(wǎng)狀,松松垮垮地吊在車門上。
就在孫易準(zhǔn)備跳進(jìn)車?yán)镌琢死铍S風(fēng)的時候,一輛英非尼迪suv飛馳而來,車身一橫,一支步槍伸出窗外,一串短點(diǎn)射打了出來,精準(zhǔn)之極,彈彈咬肉,孫易的腿上和右肩幾乎同時中了兩彈,也握不住短刀,一個跟頭從車上摔了下來。
英非尼迪的車門打開,后座上一名穿著背心的精壯漢子跳下了車,抵著步槍瞄上孫易。
孫易的心中一冷,他再牛逼也頂不住步槍的攢射,一個虎撲竄了出去,一串子彈幾乎咬著他的腳跟追了上來。
孫易幾竄跳進(jìn)了一個沙坑里,在沙坑里喘了幾口氣,危機(jī)感逼得他喘不氣來,對方人多勢眾,現(xiàn)在又有了自動步槍,自己絕對不是對手,硬沖出去拼只能徒耗了自己的性命,連個墊背的都抓不到。
孫易現(xiàn)在冷靜了下來,身上的疼痛涌起,反而讓他變得更加冷靜。
孫易想通了關(guān)節(jié),自然不能白白送了性命,山高水長,報仇的日子在后頭呢,腳下一蹬,獵豹一樣從沙坑另一頭竄了出去,剛剛一冒頭,一發(fā)子彈擦著肋側(cè)飛了過去,分明看到一小塊肉帶著鮮血從自己的身上剝離。
孫易四肢著地,如同一匹飛奔的獵豹,靈活地向北河的河邊竄去,子彈不時讓他改變方向,甚至摔上一個跟頭,到了河邊,一躍而起,一頭扎進(jìn)了河水里。
持著步槍的悍將快步追到了河邊,如鷹一般的目光在河水中掃視著,尋找著血跡的蹤影,不時地打上幾槍,河水的阻力很大,步槍的威力有限,再加上河水又急,很快就失去了對方的蹤影。
悍將拎著步槍走了回去,向副駕位子的中年男人低聲道:“豪哥,人跳河了,生死不明!”
中年男人臉上神色微動,目光一直看著剛剛的戰(zhàn)場處,傷員遍地,鮮血幾乎浸透了那一片沙石地面,僅僅是目光一掃,就看到幾十個人倒地不起。
李國豪那張不怒自威的面孔也不由得為之色動,哪怕他早年也耍過狠,斗過毆,甚至坐過牢,可是這樣的狠人,還是第一次見。
面對這樣的人,要么不能為敵,主動示好交個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要么動手就下死手,直接干掉,否則的話后患無窮。
李隨風(fēng)也跑了回來,聽到男人的話忍不住怒吼道,“什么?老鷹,你特么干什么吃的,竟然讓他跑了?”
李隨風(fēng)的話音剛落,李國豪就下了車,上來一記耳光將他齊刷刷地打了個跟頭,沉聲喝道:“你怎么跟鷹叔說話呢!”
“算了豪哥,小風(fēng)受了這么重的傷,心有怒氣是難免的!”漢子淡淡地道,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喜怒波動。
李國豪又哼了一聲,汪鵬飛也跑了過來,一臉都是汗,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嚇的,這次這事處理得很糟,死傷慘重,里子面子都丟了個精光。
李國豪并沒有為難道,只是沉聲道:“先派人把受傷的送到醫(yī)院去,醫(yī)藥費(fèi)從帳上支取,不能傷了兄弟們的心!”
“是!”汪鵬飛長出了一口氣,趕緊召集人手送人治傷。
李國豪又跟那些來助拳的道上人士打了招呼,這些人帶著受傷的趕緊向市里趕,這時,李國豪才抽出時間來。
“老鷹,這事你出手,帶幾個人,把事情辦得漂亮一點(diǎn)!”李國豪淡淡地道。
老鷹重重一點(diǎn)頭,“好!”
李隨風(fēng)趕緊道:“我知道他會去哪,那個小表子在市一院住院,他肯定會去那里!”
“就去那里蹲守!先別驚動人!”老鷹道,然后一招手,帶過兩名得力的手下,李隨風(fēng)要跟著一起去,被李國豪瞪了一眼,縮著脖子不敢再吭聲了。
閑哥的車?yán)锢鴥擅麄撸急辉诙亲由贤绷艘坏?,皮粗肉厚的,傷得不重,就是流血流得多,看著嚇人?br/>
閑哥看著兩個人還清醒,忍不住開起了玩笑,“二位兄弟,這一刀挨得值啊,李老大都親自跟你們打招呼了,可是欠了你們一個人情的,以后有事只要開口,李老大隨手漏一點(diǎn),都夠你們吃用不盡了!”
兩個漢子咬著牙,忍著疼,故做豪邁地大笑著,“哪里哪里,都是道上混的,出了事來幫個忙!算不上啥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