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睡覺去了,陸安卻有點睡不著。
據(jù)說在四維生物眼中,每個人都是一條時間軸,一頭是出生,一頭是死亡。
阿夏不是四維生物,卻好像比四維生物更高級,她可以影響時間軸,讓那個末世煙消云散。
歷史……
陸安不喜歡什么歷史,他只喜歡活在當下。
當下有夏茴,有阿夏,他與阿夏已經(jīng)成為口頭上的夫妻,這就夠了。
好不容易入夢,在黑暗中抱著阿夏臟兮兮的身子,陸安努力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可能是年齡更大一些的緣故,阿夏的起伏更明顯一點,帶著曲線,只是腰身硬邦邦的,沒有夏茴那么柔軟。
陸安攬著她緊了緊,這個阿夏才是最初的,沒有成神,沒有重新來過,她是一切的原點,是宇宙大爆炸時那個奇點,既存在又無法描述:在夏茴那個未來,她存在于過去。在現(xiàn)代,她又存在于未來,她是時空悖論中只存在于兩人記憶中的一段經(jīng)歷。
察覺到陸安的手在自己腰上撫過,阿夏忽然醒來,pia一下按住他的手。
“你想做什么?”她小聲問。
“我什么也沒做呀?!?br/> 陸安小聲說,手指卻輕輕在她肚子上勾兩下。
未來的她那么惡劣,現(xiàn)在不趁機會逗逗,豈不是吃虧?
“睡覺!”阿夏悶聲道。
“嗯?!?br/> “……”
“……”
“你做什么?”
“我什么也沒做?!?br/> “手?!?br/> “哦哦,你快睡,不用管我。”
“陸安!”
“睡吧睡吧,不逗了?!标懓矓堊∷募绨颍瑵u漸安靜下來。
一夜無話。
清晨,陽光還沒出來,天空現(xiàn)出一抹魚肚白,遠空掛著四個圓圓的月亮,外加一輪在黎明天邊還未消逝的殘月。
阿夏從床上坐起來,穿好衣服披上外套,帶上水盆和布,出去收集清晨的水珠。
趙華遠遠地在另一片,已經(jīng)撅著屁股在辛勤勞動。
他們選的布吸水性很好,只要在草叢里抹過,很快變得沉甸甸的,然后再用力擠開,渾濁的水就落到盆里。
阿夏時不時瞅陸安一眼,欲言又止。
“這幾天說不定會下雨。”
隨著太陽升起,陸安捶著腰站起來,看天邊彩霞。
他對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這句話很熟很熟,幾乎刻在骨子里,都靠小時候九年義務(wù)背的那一堆諺語。
“我們要抓緊把那邊挖條渠出來?!壁w華也是同樣的想法,鐵鍬沒管,先把鋤頭整好了,換了一根結(jié)實的木柄。
“水源不僅我們盯著,要是重新出水,那些動物也會過來。我們要把它引下來,能引多遠引多遠?!?br/> 動物同樣也會怕水,甚至比人更甚,它們對危險的直覺更加敏銳,小溪這種地方是大自然最好的饋贈。
一大早陸安扛著鋤頭和阿夏出發(fā),趙華則留在鎮(zhèn)子里到處找有沒有遺留的沒被人帶走的水管,這些東西在災難剛爆發(fā)時沒多少人注意,但是之后的幾年,很多人都變得經(jīng)驗十足,什么有用什么沒用,他們都了如指掌。
迎著朝陽扛著鋤頭,旁邊阿夏提著柴刀觀察路上野草野根,在土路上踩出淺淺的痕跡,讓陸安頗有點農(nóng)家生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