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挨著自己外公的白牧，用力咬唇，眉眼低垂，豆大的淚珠，一顆顆地滾下來，砸在淺藍(lán)色裙子上，濕成一片。
　　從來沒見過寶貝外孫女委屈成這樣，精神矍鑠的羅江河，心疼得一縮一縮的，本就唬人的牛眼，瞪得溜圓，“你詳細(xì)講一遍，到底怎么回事，牧牧剛?cè)蓚€月居然被人欺負(fù)成這樣！”
　　看著爺爺根根直豎的白發(fā)和發(fā)紫的嘴唇，羅燿盡量溫和地說，“她怎么跟您說的？”
　　羅江河“啪”地一聲把杯子砸在地上，“我在問你！”
　　羅燿面色不該，堅立如松，“我要說的都在給您的那份報告上?！?br/>　　羅江河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你別拿那套東西糊弄我，我比你更清楚報告是怎么湊出來的！”
　　羅燿不再說話。
　　白牧嚇得發(fā)抖，哽咽著拉住外公，“都是我不好，您別問了，外公，剛做過支架手術(shù)，動不得氣的?！?br/>　　羅睿拿了掃把，一點點地把地上的碎瓷片掃到一處，惋惜地說，“這套茶杯，好像是十五年前，奶奶和爺爺您一起去景德鎮(zhèn)選的呢，就這么碎了?！?br/>　　羅江河盯著一小堆碎瓷片怔了怔，老妻的音容笑貌浮現(xiàn)在眼前，若是她還活著，一定會說，“老羅，這個月的吃紅燒肉，想都別想了！”
　　老妻在世時，最疼的就是面前這個最有出息的大孫子。
　　白牧用小手，一下一下地給外公順氣，樓上走下來的周燕手里拿著幾片藥，遞給白牧，又拉著羅燿坐在對面，“爸，羅燿負(fù)責(zé)四五千人的新兵軍訓(xùn)，看顧不周也難免，報告里不是寫有三個目擊者么，您要是實在想知道，把他們叫來問問也就清楚了。”
　　白牧看外公吃下藥，又喝下水，乖順地把水杯放在桌在上，靠著外公的胳膊坐著。
　　羅江河依舊帶著怒氣，聲音小了許多，“我叫他們過來有用？他們都是羅燿的兵！”
　　羅睿坐在老媽身邊，輕快笑了，“爺爺，以您老的火眼金晶，還能看不出他們說的是真是假？”
　　羅江河吹胡子瞪眼，“還火眼金晶，當(dāng)我是孫猴子呢！”
　　羅睿繼續(xù)嬉皮笑臉，“您可比孫猴子厲害多了?！?br/>　　羅江河也繃不住笑了，白牧也咬牙賠笑，氣氛隨之緩和。
　　“牧牧是什么脾氣，你們還不清楚么，說她罵人打人我信，但說她給人潑藥水使壞，斃了我也不信！”羅江河看著白牧帶眼淚強(qiáng)笑的臉，依舊怒難平，“不過是腳滑了碰了那丫頭一下，怎么就搞成這個樣子？你們沒看到牧牧的腰，青了一大片，這是下了死手了?。∧莻€叫什么的丫頭，怎么能對自己的戰(zhàn)友下手這么重！”
　　周燕遞給每人一盤紅提，關(guān)心地問白牧，“傷得這么重？待會兒上去我給你看看?！?br/>　　“謝謝舅媽?！卑啄凉怨詰?yīng)了，“動作不大就不疼，過幾天應(yīng)該會好的?！?br/>　　羅燿和羅睿各自吃著提子，老媽知道他們不喜歡甜的，這個味道，正好。
　　“羅燿也跟我上來，把創(chuàng)口貼打開我看看。”周燕最心疼當(dāng)然是自己的兒子。
　　羅江河這次問起羅燿的傷，“執(zhí)行任務(w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