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索邦大學,科學實驗室大門正對著的過道,兩端站滿了《超體》攝制組的工作人員,呂克貝松站在打光板后,身旁的柳星恒正在打量吊在半空中的道具火箭筒,兩人正在商量柳星恒等會該如何接住它。
一分鐘過后,呂克貝松拿起話筒開始調度起四周的攝像組,柳星恒退到拐角,坐起跑準備。
“ok,索邦第102場第一條?!?br/> 呂克貝松對眾人說了一聲,然后回到他的機位前,場務拿著過場板走過來。
“action!”
聲音響起的第一瞬間,柳星恒便沖了過來,接過斷了吊繩的道具火箭筒,順勢往前滑跪了一段。
“cut!”攝影機后面的呂克貝松喊了一聲,然后笑著走過來,伸出一只手將柳星恒扶起。
“很好,柳,表情很到位。感覺怎么樣?”
“還可以?!绷呛愕皖^直了直雙腿,“我們直接拍下一條吧?!?br/> “ok?!眳慰素愃蓾M意地點點頭,然后對著場內再次喊道,“索邦第103場準備。”
呂克貝松再度回到攝影機前,將它搬到矮了許多的架子上,等會柳星恒就要對著它滑跪。
攝影機放好,打光板調整了下位置,場務再次走來,過場板上的數(shù)字已經(jīng)換成了103。
“索邦103,第一條。”
“action!”
依舊是沖過來的柳星恒,只是這次換成了直接抱著道具火箭筒滑跪,因為呂克貝松想把這個動作分成兩個鏡頭來拍。
剛剛已經(jīng)滑跪過一次,柳星恒對于自己的膝蓋即將撞擊上堅硬的瓷磚已經(jīng)有了準備,但這一次,他膝蓋落地的一剎那,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膝蓋下,正壓著一塊異物。
這段戲是在過道槍戰(zhàn)的戲,為了真實所以在地上鋪了許多的碎石塊,墻上那些彈孔的伴生物。
剛剛自己接道具火箭筒的那個地方特地給自己留了一段地方來滑跪,但這第二段戲往前挪了些,畢竟不能接到道具一個地方,滑跪完還在同一個地方。
但就是這樣,大家都疏忽了要給柳星恒清理出安全的“滑行區(qū)”。
柳星恒在膝蓋落地的那一剎那就知道,自己這是正好壓在碎石塊上了。鋒利的碎石塊已經(jīng)穿透了自己的褲子,正緊貼著自己膝蓋處的肌肉,緊跟著的短距離的滑行摩擦讓碎石塊直接切開了他的上皮組織,嵌進了肉里。
所幸這疼痛對于柳星恒來說并不是很厲害,他仍然維持著呂克貝松需要的表情,滑跪完成后,做出火箭筒發(fā)射的動作。然后呂克貝松的“cut”傳來,柳星恒這才低下頭,呼了一口氣。
“很好,柳,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亞洲年輕演員。”呂克貝松再次走過來拉起柳星恒,還笑著夸贊。
“謝謝?!绷呛阒皇堑χ貞@老頭總共才合作過幾個亞洲的年輕演員,他這句話根本當不了真。
但呂克貝松忽然覺得這次拉柳星恒起來明顯比上次費力了些,無意識地低頭掃了一眼,緊跟著一句好萊塢經(jīng)典臟話就冒了出來,“oh,shit!”
此刻柳星恒的腳底下,有一道鮮明的約莫十公分長的血痕,呂克貝松再看向柳星恒的膝蓋,一塊拇指蓋大小的碎石塊正嵌在柳星恒的膝蓋上。
“怎么了?”崔岷植也從后面走來。在異國拍戲,自己同胞的最后一場戲結束了,自然要來攀談一番。但剛一走近,就聽到呂克貝松的驚呼。
崔岷植雖然外語一般,但呂克貝松飆的那句臟話他還是聽得懂的,自然知道事情不好,待他看到地上的那條血痕,已然明白了一切。
“沒事?!绷呛憧磧扇岁P切的模樣笑了笑,抖了抖腿,把嵌的不甚牢固的碎石塊晃了下來,然后順勢一腳將它踢開。
“傷口有多深?”崔岷植這個時候也不管導演什么的了,看向傷口嚴肅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