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冷了!太冷了!太冷了!
打斗和面臨危險時候腎上腺素升高而帶來的熱量早就失去,陳沫渾身凍得都要失去知覺了。
她的身體沒有得到強化,沒有別的人類扛得住這狂風暴雪。她把超市里最厚最能擋風的衣服褲子都穿上了,還貼了許多暖寶寶,外面又裹了幾層雨披用來防風防雪,可還是不行。
她哆哆嗦嗦地把已經癱倒的狐貍拖過來,用力拍了拍它油光水滑的一身毛,嘆著氣說:“等回去基地了,一定要把你做成狐皮圍脖,也好讓你也為我做點貢獻。”
可現(xiàn)在這個情況,回得去嗎?不知道啊。
她掙扎著把狐貍五花大綁,用牽引繩拉著,在雪地上慢慢拖行。為了留著它好做研究,陳沫讓空間漩渦別那么狠,給狐貍留下一點生命之火,空間漩渦還挺不高興地震了震,最終還是乖乖聽了話。
只是,陳沫的傷太重了。
盡管寶石空間為她排出了一灘一灘的黑血,但她也無法直立地站起來,每動一下就痛得無法呼吸。右腳踝關節(jié)的扭傷跟肋骨斷裂戳破內臟的痛苦來講,根本不算什么。
如果她安靜地躺上幾天,這些傷都會很快恢復過來,自己就好了。但在這暴雪狂風的深山中,怎么可能容她躺下?
她只能用力地撐著不合適的拐杖,拖著那只失去活動能力的狐貍,一步一步地在漫天暴雪中向著機槍射擊點的方向,躑躅而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鷲型異獸都已經被打死,落到山崖那邊了,機槍的射擊也停止了。天地之間失去了光影和槍炮聲,又恢復了扯天扯地的狂風暴雪。
陳沫還在走著。
她的思維都停頓了,渾身凍得僵硬,意識里除了一個冷,一個疼,就是一個走。
走,可能找不到隊伍,也許遇上異獸,是個死;如果不走,也一樣是個死......那就走吧.....
走啊......走啊....走......
當陳沫看著冷濬向她奔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還好,就是疼,就是冷,就是太累了。
她看著穿著軍大衣的冷濬邁著長腿從雪地里一路奔跑而來,她還停下來笑了一下,心里想著,長腿鷺鷥陷在雪地里,也就是他這個跑步姿勢吧?
她不理解冷濬為什么那樣看著她,更不理解為啥冷濬上來就給她來個大擁抱。
“干嘛呀?”
她拒絕,狠狠地拒絕,還掙扎著不許冷濬這臭小子碰自己,但其實那時候她已經暈過去了。
她拼盡了全力,終于在天亮的時候,拖著那只狐貍走到了其實不過就在兩、三公里開外,山崖背后的勘探人員駐扎點。
昨晚與五級的鷲型異獸激戰(zhàn)了一夜,冷濬只睡了一個囫圇覺,天還沒亮就起來準備帶隊去那異獸掉落的地方收拾戰(zhàn)場。
他站在駐扎點的防護墻上抽煙,想讓寒風將自己的困倦都吹走。
“什么人!口令!”
冷濬抽了一口煙,一只手揣在軍大衣的口袋里看著哨兵們沖著雪地上一個緩緩而來的黑點拉著槍栓喊著,他還在想,這么遠,這么大的風雪,人家也聽不見哨兵喊什么吧?
他看了那黑點幾眼,那不是在走了,好像是在雪地里匍匐向前地艱難爬著。
他的心忽然狂跳不止,又酸又澀又疼痛,一股熱血沖進了腦中,丟下煙頭直接跳下了防護墻。
那防護墻有三米多高,他跳下摔在厚厚的雪地上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爬起來就向那黑點跑過去。
“陳沫!”他邊跑邊喊,“陳沫!”
“啥?”陳沫停了下來,茫然地回應了一聲。
冷濬帶著一身的寒氣沖到她面前,把陳沫和她身上裹著的亂七八糟又是雨衣又是滑雪衫又是羽絨服,甚至還有一床羊毛毯,一起狠狠地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