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這位鬧得靈州城雞飛狗跳的仙子,離開城池就鉆進了半路上一輛馬車里,給薛某人當(dāng)了一晚上抱枕。
到了靈州交接了城主之后,夢嵐就更是徹底把自己當(dāng)個小丫頭,陪著薛牧擦汗扇風(fēng),殷勤得讓親衛(wèi)統(tǒng)領(lǐng)卓青青都看不下去,自覺地躲到老遠,心中暗罵以前夢嵐在自己手下的時候怎么就看不出這丫頭是如此狐貍精?
“公子莫不是還在懷念夏侯總捕的大長腿?”
聽夢嵐帶著醋意的調(diào)笑,薛牧伸手摟著她的腰,摩挲著嘆息:“你不知道,她給我省了一件很大的麻煩。沒這塊牌子,六扇門那幫精兵悍將可很難收服的。”
頓了頓,又道:“那個醋壇子,兩天不見一面了,不知道在干嘛……”
“誰是醋壇子?”薛清秋的聲音從外面一路進來,如同臘月寒霜:“說明白點?”
“哈?”薛牧扯下臉上的書卷,笑道:“終于來啦?我以為你回了宗門就不要弟弟了呢?!?br/>
“誰是醋壇子?”薛清秋不依不饒:“你身邊的美人兒是不是我送的?不但這個,還給你塞了三十六個!有這么好的醋壇子?”
薛牧又好氣又好笑:“原來還是在氣這事呢?”
薛清秋冷哼一聲:“養(yǎng)了多少年的弟子們,聽到去男人身邊做親衛(wèi),個個笑得花一樣,把本宗主的臉都丟盡了!”
這才是道理嘛,薛清秋這種人怎可能吃醋吃這么久,覺得丟臉才是真的。薛牧懶洋洋地笑道:“說明這世上就是需要陰陽和合,你看你認識我之后,氣色都好得多。”
薛清秋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臉皮,怕是星魄云渺都刺不穿。”
薛牧笑嘻嘻的:“你親一下就穿了?!?br/>
當(dāng)著夢嵐的面,被薛牧這樣調(diào)笑,薛清秋宗主面子發(fā)作,有點掛不住地冷哼道:“別偷懶了,走,跟我回趟宗門。”
薛牧站起身來:“介紹宗門美女給我認識嗎?”
薛清秋冷笑道:“收你入宗,讓本宗陰陽和合!”
“為什么感覺你不懷好意?”
“因為本座很期待某人在一群鶯鶯燕燕圍觀之下,三跪九叩大禮參拜宗主的場面!”
“……能對拜嗎?”
“你說呢?我的薛爵爺?”
胭脂坊占地數(shù)里,宗門駐地在坊市中央一棟數(shù)頃大宅里,陣法籠罩,機關(guān)密布,守衛(wèi)森嚴,氣派很足。有上百女弟子在演武場練功,汗透絲衣,春光隱隱,百花繚亂。
就算還沒明朗化,和京師可憐巴巴的百花苑后院竹林比起來,這里真的算是正兒八經(jīng)的魔門巢穴了。
從廊間穿過,薛牧的目光一直在不遠處的演武場上打轉(zhuǎn)。薛清秋目不斜視,語氣淡然,一派宗主風(fēng)范,說出的話語卻很是奇葩:“看什么看?真沒出息?!?br/>
薛牧笑道:“怪不得不收男弟子?!?br/>
“這不就收了你個淫賊了么?”薛清秋淡然道:“本座就看你什么時候被榨骨吸髓?!?br/>
“我可是有原則的人……”薛牧義正辭嚴:“不到絕色譜的等級,想也別想?!?br/>
薛清秋瞪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看來保持宗主氣度也不容易……那偷吃烤翅偷吃糖葫蘆的模樣,終究只能是偷。
薛牧暗暗嘆了口氣,跟著她到了后堂。
后堂正中一張高座,氣派堂皇,顯然是宗主之位。高座左邊有一張小小的椅子,夤夜已經(jīng)坐在上面,塞了一嘴巴的東西鼓囊囊的,見到薛牧眉開眼笑,揮了揮手,想喊一句“牧牧”,卻被滿嘴的東西阻礙了喊不出來,變成了“嗚嗚”。
薛牧也對她揮了揮手。堂上的氣氛很是肅穆,就算有夤夜沖淡了一些,他也很難視若無睹。
薛清秋長裙曳地,慢慢走上高座,轉(zhuǎn)身入座,剎那間鳳目如電,凜然生威。左右站了兩排女子,其中四名四五十歲的中年婦人分列座位兩側(cè),齊聲行禮:“參見宗主?!?br/>
于是左右兩排女子也跟著施禮:“參見宗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