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笑庸怔怔地盯著于凈看了好幾秒,冷笑,“于凈,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于凈的心臟驀得一縮,“今天這電影看不下去了,我要回家。”
她實在是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吵架的經(jīng)驗,此時又覺得慌亂又覺得丟人,只想快些離開這里,躲避開眾人的視線。
張笑庸將車鑰匙掏出來還給于凈,“你先回吧!
于凈伸手捉住鑰匙匆匆忙忙起身,張笑庸叫住她,“奶茶帶著,別浪費了。”她又匆匆拎起奶茶快速逃離這邊,鼻子泛酸,她不想在張笑庸面前哭。
這樣,她這道曾經(jīng)在張笑庸心頭映著的白月光應(yīng)該會徹底變成掉落在地面上的白飯粒了吧。
松了口氣,但心里又皺著難受。
于凈曾經(jīng)分析過,張笑庸之所以會喜歡她無非就是因為她在他最落魄無助的時候給了他家的溫暖,她在他荷爾蒙滋生的年紀(jì)給了他以前從未體驗過的溫柔關(guān)懷。這種關(guān)懷,是別人也能給得了的。
張笑庸出現(xiàn)在她分手之后的落寞時光,他陪著她一點點走出陰影,于她而言張笑庸更像是一個感情寄托,而這個寄托,也不是非要不可的那種。
二人都是可被更改替換的不定因素,之間又摻雜了某些偶然因素,產(chǎn)生的化學(xué)反應(yīng)不一定就是穩(wěn)定的、永恒的。
于凈對于愛情仍然抱有著幻想,抱有著那種“非你不可”與“不可替代”的赤誠,正是擁有了這種赤誠,所以在發(fā)現(xiàn)王寧出軌的時候她能較為理智的去捉奸、分手、劃清界限。
也正是抱有著這種赤誠,讓她不敢去輕易開始一場感情,面對追求者時先在心中無數(shù)次權(quán)衡之后再開口拒絕。
不光是張笑庸,單身的這三年里她拒絕過很多人。
她的心門就像是上了一把巨大的鐵鎖一樣,沒有人能敲開。
或許有一天會出現(xiàn)一位揮舞著利刃的勇士,駕馬而來,斬開鐵鎖,破開心門,撞入心扉。
回到車上,于凈控制不住自己往下掉落的眼淚,她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沒關(guān)系啊,相比于戀人分手后的老死不相往來,最起碼多年以后你們還會是朋友的。
手機(jī)鈴聲響了起來,于凈拿起來看,是沈爾爾的。她抽出一張紙巾擤了鼻涕而后接起,盡量把聲音壓得平穩(wěn):“喂?”
“你怎么不回我微信。縿倓偨o你發(fā)了那么多條都沒有回復(fù),嚇?biāo)牢伊,還以為你出什么事兒了呢,”沈爾爾一開口就是關(guān)切著的抱怨,于凈又是鼻頭一酸。
“剛剛沒看見,”于凈開了免提將通話頁面切出去,終于看到了沈爾爾的微信,應(yīng)該是剛才光顧著跟張笑庸吵架沒有注意到。
“你那朋友圈什么意思?想通了?要跟弟弟談戀愛了?”沈爾爾八卦地問道。
于凈深吸一口氣壓抑著自己的想哭的沖動,但是聲音還是抑制不住的發(fā)抖,“我跟弟弟……這輩子都不可能談戀愛了……”
是的,于凈后悔了。
剛下定決心做完就后悔的事情,在她二十七歲的人生之中,還是第一次遇見。
她現(xiàn)在整個人都亂到了極致。
明明先前的觀念是想跟張笑庸做長久的朋友而非短暫的戀人,可又想到以后張笑庸會對別的女孩子很好很好會一起共度余生的那種……她心里就會泛酸,嫉妒……
她向來都是一個思路清晰、目標(biāo)明確的人,長這么大以來她第一次不知道自己做了這么多到底想要什么。
“于小凈,你是在惋惜嗎?”沈爾爾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惋惜嗎?
應(yīng)該是吧。
于凈自己也有些不確定了。
“你在家嗎?”于凈發(fā)動車子,“我今晚去找你睡。”
張笑庸現(xiàn)在住在她那邊,晚上肯定是要回去的,她不想再這么繼續(xù)混亂下去了,她需要找個地方讓自己安靜下來。
沈爾爾訝異地看著于凈穿著睡衣拖鞋,眼角、鼻頭泛著紅出現(xiàn)在她家門口。
“凈凈你這是怎么了。俊鄙驙枲栚s緊上前給了于凈一個溫暖的擁抱,接著拉人回房。
于凈躺在床上,看向在地上忙活著給自己倒水喝的沈爾爾,“爾爾,你這么多年以來真的就沒有想過要談戀愛嗎?”
于凈跟沈爾爾在大學(xué)結(jié)識,距她所知,沈爾爾這么多年來都沒有談過戀愛。
沈爾爾錯愕地回頭,“我有程慢就夠了,還要什么戀愛?”
她倒是飛蛾撲火一往直前義無反顧的。
“程慢只能是理想,你終究是要回歸現(xiàn)實生活的,”于凈側(cè)躺著抬手撐頭講道。
沈爾爾嬌羞一笑,“理想雖然只能是理想,但是他會指引著我變得更好啊,程慢乃沈爾爾終生奮斗之目標(biāo)。”
程慢是唱歌劇的黃金男高音,這么多年來沈爾爾一邊追著星一邊自學(xué)意語和德語,確實越來越優(yōu)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