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三十,子時三刻,關(guān)道存一個人坐在酒館的角落的陰影里,喝著酒。自從當歸第一次離開他時他就再也離不開酒,現(xiàn)在也是。他心里好亂,不管過了多久都是這么亂。他雖然有了能力,但是卻失去了她。
她是他的恩人,也是他唯一的寄托,超越友情的寄托。
可是所有人都勸他斬斷情鎖?!爱敗钡囊宦暎P(guān)道存又一次一飲而盡,將酒杯子在桌上重重一敲,小二立刻過來斟酒。
就連小二也忘了自己斟酒斟了多少次,只知道這位每天都來的客人在柜臺寄存了一萬兩銀子,讓他們管他酒菜。
“你……你過來?!标P(guān)道存的聲音已經(jīng)有些迷糊?!罢O,就來!這位客官有何貴干?”
“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關(guān)道存的眼睛有些發(fā)直。
“臘月三十,子時三刻?!?br/> “快過年了,就快過年了?!”
“是啊,今年還是不錯的?!闭l知這是不是客套話。
“你不回家嗎?”
“我哪有家吶,掌柜可憐我,讓我一直都住在店子里?!?br/> “再拿一個杯子來,快去!”關(guān)道存突然看向小二。“誒……誒,好嘞!”小二拿了一個杯子,放在關(guān)道存手邊?!斑@是干什么?”關(guān)道存突然把杯子推到了桌子的另一旁,“反正沒人,就陪我喝上幾杯,當做過年吧,日子總得過不是嗎?”
“?。课夷媚腻X喝酒?掌柜的還不氣死?!”
“這算什么事???不就是一杯酒嗎,我給了他一萬兩,他還會在乎幾杯酒?”
“好,那我們就喝上幾杯,我去拿幾個小菜下酒!”小二也很開心,辛苦了一輩子,總還是要歇一會的。
酒過三巡,菜沒了,人醉了。夜深了,午夜
。窗外還是亮著,所有人都沒有睡。還有不久就是年關(guān)。不知道是誰家先放的炮仗,第一聲響起之后,就再也沒有停下來。“過年了!”大家都在歡呼。小二突然起身,掃起了地,關(guān)道存明白,這是在求吉祥??墒峭蝗灰粋€聲音傳來:“不至于把灰都掃到我身上吧?”關(guān)道存的眼睛突然亮了,這個聲音實在是太熟悉!花滿樓!他回來了?一個穿著袍子,面相雖像孩子,但是眼神平靜如水的人走了進來——果然是他。
“喝一杯如何?”關(guān)道存把杯子推向花滿樓,他已經(jīng)一身酒氣?!耙坏┖冗^這種東西,就很難在戒掉了,而且手也會抖,不適合我?!薄昂冒?,有什么消息?”“沒什么,當歸一切安好——新年快樂!”花滿樓倒了一杯放冷了的茶,一飲而盡。
“新年快樂!”關(guān)道存一飲而盡。
“說到消息,這兩位客官,我最近還真看見了一件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