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此時是西北風(fēng),夫人所處的方向剛好是上風(fēng)頭,這藥粉一撒,呼吸之間,自然殃及一片了,怪不得夫人又給了另外兩顆藥丸給那兩個少年,夫人年紀(jì)不大,卻懂得抓住有利于自己的局勢,從而扭轉(zhuǎn)乾坤,我比較好奇的是,萬一沒有那陣風(fēng),夫人又該如何是好,呵呵。”鳳天涯不知從哪里抽出一把金鑲邊象牙底色淺赭色花紋圖樣的折扇慢悠悠的扇著,鳳眸中笑意點(diǎn)點(diǎn)。
沈朗想著那女子一路走來的艱辛,道:“宮主選中的女子,自然非尋常女子能比。若是沒有那陣風(fēng),我相信夫人也一定能克服此次險境的。”
鳳天涯唇邊笑意不減,側(cè)頭看了他一眼,打趣道:“想不到在宮主身邊舉足輕重的沈侍衛(wèi)這么快就站到夫人那邊去了,不知夫人給了沈侍衛(wèi)什么好處,也好讓本閣也去湊湊熱鬧?!?br/> “鳳閣主說笑了,我一直在暗中保護(hù)夫人,并不曾與夫人見過,又談何好處,再者,夫人是宮主未過門的妻子,更有可能是將來的宮主夫人,北云的一國之后,既然是宮主親自選中的人,那自然有她的過人之處,這點(diǎn)更是毋庸置疑不是嗎?!鄙蚶室话逡谎壅f道。
“有道理?!兵P天涯笑著將折扇刷地一收,敲在左手掌心,興致勃勃道:“走吧,沈侍衛(wèi),加快速度了,去看看我們的夫人如何收服殺手閣的第一殺手,讓本閣回去也好跟屬下們吹噓吹噓?!毖粤T,她徑自加快速度,那模樣竟有些迫不及待。
傳聞天涯閣閣主鳳天涯為人好事,性格放蕩不羈,如今看她行事風(fēng)格的確十分隨意灑脫,比起瀟灑男兒有過之而無不及,怪不得能以女子之力收服一大幫鐵血漢子并與他們打成一團(tuán),成為千流宮戰(zhàn)斗力最強(qiáng)的一個隊伍。
放棄紅妝愛武裝,這是一個在千流宮具有很多傳奇色彩的人物,更是千流宮中不少女子癡迷的對象,并且還是知道她真實性別的情況下仍然前赴后繼,沈朗搖搖頭,快步跟了上去。
趴在地上的兩兄弟,聽著他們的對話看著他們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一直挺著的背脊才陡然放松了下來,擦了一把不知何時額頭上已然布滿的密密麻麻的細(xì)汗。
太可怕了,那個女魔頭居然還有暗中保護(hù)她的護(hù)衛(wèi),并且看他們的身體輕盈踏步無痕來看,兩者起碼都凌空掃劍的地步了,他們就說云緋墨怎么可能放任自己妻兒在外受險,原來如此。
他們果然是夫妻,兩個都是瘋子,一人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一人明知自己妻兒所在仍將她扔在漩渦中與各方勢力中周旋,任其被人追殺而不出手相幫,真是有其夫必有其婦。
“大哥,藥效好像慢慢消退了。”灰衣男人動了動身體,感覺那種軟綿無力的感覺正被小小的力量慢慢取代,不禁喜上眉梢道。
其余兩人一試,果真如此,一直擔(dān)心那□□會要了他們命的一顆心也漸漸了落了肚。
沒有人會想死,而他們亦然,開始的確是準(zhǔn)備玉石俱焚拼了老命去替自己家人報仇,可如今那女魔頭還沒死,目標(biāo)沒有達(dá)成,自然不想仇沒報到便先失去的生命。
再者,經(jīng)歷了一次死里逃生,更加明白了生命的珍貴,仇要報,但是,不是盲目的報仇,現(xiàn)在想想,他們瞞著家里早已悲痛欲絕的妻兒父母前來復(fù)仇,的確不是明智之舉,想要那女魔頭命的人早已如同過江之卿,他們沒必要做出頭鳥,只要跟隨各方勢力難道還要不了華毓秀的命嗎,若不是那前來報信的人告知了那女魔頭的路線,他們也不會一時被仇恨沖昏了頭莽然至此。
那個報信之人,果真卑鄙,竟然利用他們做出頭鳥害他們差點(diǎn)丟了性命。
二人正暗暗想著,忽聞一陣細(xì)微的鈴鐺聲,叮鈴鈴叮鈴鈴越來越近,清脆的碰撞中帶著一股冷然,幾乎頃刻間,就由遠(yuǎn)方到達(dá)了眼前,定眼望去,只見八個強(qiáng)壯兇猛的大漢前后守護(hù)著中間四個大漢抬著的一架幔紗翩飛鈴鐺搖晃的竹轎,轎子周圍設(shè)置了竹簾,并不能看到里面的人物。
這些人又是誰?
二人松了一口氣的心又再次被提了起來,眼見那些人越走越近,最終在他們跟前幾米處停下,一動不動以一種沉水般死寂的眼神看著他們。
偏僻的過道上一片無聲。
三人被那眼神看得毛骨悚然,背上冷汗涔涔,只覺得今天經(jīng)歷的時間比他們以往過的半輩子都還要長久,還要難熬。
“各,各位大俠,可是要問那女魔頭華毓秀的去處?”褐衣男人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各個大漢仍然不吭聲,直到竹轎中傳來一聲毫無感情波動的死神命令:“阿一,殺了他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