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午時,南紫芊裝扮成一個丫鬟模樣,如約而至,情人見面,自然緊緊擁抱,喜極而泣。華毓秀二人,非常識趣的來到庭院中,沐浴著暖和的陽光,觀賞著桃花,喝著點小酒,吃點小菜,倒也愜意。
黃楚二人傾訴衷腸約莫半個時辰,才從屋內(nèi)出來庭院。一見到華毓秀二人,南紫芊就上前真誠道謝:“感謝你們救了我楚哥,紫芊無以回報,請受紫芊一拜?!闭f著,她彎下腰,就要給二人行大禮。
華毓秀連忙虛托起她,客氣道:“公主無需如此,我們救了黃楚兄,他亦給了我們酬勞,這些都是我們自愿做的,實在擔(dān)不起你如此大禮?!?br/> 黃楚看著南紫芊,一臉的柔情,眼中帶著決心,轉(zhuǎn)而對著他們二人說道:“我們都說開了,紫芊也是因為聽其父皇所言,認為我已和別的女子成親出城定居,才會一時怨憤之下,答應(yīng)嫁于多赤國小王子,我母親……?!?br/> 說到此處,他神情黯淡,南紫芊伸手握住他,又心疼又自責(zé)說道:“楚哥,伯母雖然不在了,可還有我呢。”
黃楚回握住她的柔荑,暖聲道:“我知道?!彼挚聪蛄硕?,接著方才的話題,說道:“我母親,怕也是她父皇派人所殺,我有心給母報仇,奈何窮其一生,也無可能,我們打算逃離出京都城,隱姓埋名,去過鄉(xiāng)村的普通生活。”
華毓秀神情不變,話語中卻多了幾分疏離,道:“如此,毓秀便先在此祝福二人,白頭偕老,永結(jié)同心,趁時間還早,我們也要啟程了。”說罷,就招呼著蘇毓回房收拾行李。
蘇毓神情淡漠的看了他們一眼,拱手說了聲:“告辭?!?br/> 黃楚二人臉色微凝,對視一眼。黃楚急忙朝著二人喊道:“毓秀,蘇毓,對不起,方才我不應(yīng)該試探你們,我只是不好意思再開口,我需要你們的幫助,但是我卻自私自利的想要你們先提及,我給你們道歉?!?br/> 南紫芊秀眉輕蹙,抓緊了黃楚手臂,琥珀色的美目中,透露出了一絲不悅,是為她男人低三下四求別人而不平。
華毓秀轉(zhuǎn)身,看著他們,緩緩道:“黃楚,你把我們抬舉得太高了,我們不過是兩個普通的平民百姓,又哪有跟當(dāng)今天子斗的能力,更何況,五公主還有婚約在身,這已經(jīng)牽扯到了一個大國和一個小國的聯(lián)姻,請恕我們無能為力。”
“不,你有那個能力,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我有種直覺,你們一定能幫我們。”黃楚說得異常的堅定,就連一旁的南紫芊,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自信。
蘇毓笑了,唇角隱隱有了一些譏諷,“就因為你斷定我們有能力,我們就必須冒著生命危險幫你不成,黃鼠狼,你說這話,可有摸摸自己的良心,這一路,我們幫襯了你多少,如今,你居然還能厚著臉皮讓我們身陷虎窩,你憑什么?”
憑什么?
“就憑我黃楚把你們當(dāng)成朋友?!秉S楚突然說出了這么一句聽起來非?;尚Φ脑?,就在南紫芊也表情怪異,覺得這話荒唐之時,華毓秀淡淡的開口了。
她盯著二人,緩緩說道:“還請公主把你和多爾晏的情況說一番,方好定奪?!?br/> 這話的意思,是同意相幫了。
蘇毓突然覺得胸口悶悶的,有點心疼,別人不知道,可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卻深深的了解到,這個孩子太孤獨了。
孤獨到別人對她真心實意,她就能對人家掏心掏肺。
表面上看起來冷冷淡淡,有時候,還森氣沉沉,一般情況,從來不笑,但是有時候亦會笑容和煦,跟個天真的孩子一樣,有時候看到不平之事,也會沒有形象的破口大罵,心中存有一顆正義之心,可一旦威脅到自己的生命,亦會變得十分果斷無情,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鮮明之人,明明才是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子,內(nèi)心卻已經(jīng)蒼老得如同枯槁老人。
黃楚呆愣愣的,如同一個雕塑,直到華毓秀二人重新到了石桌旁,還是仍然非常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沒想到,就因為這一句脫口而出無厘頭的話,就能讓他們的決定逆轉(zhuǎn)。
可心思一轉(zhuǎn),明白過來,又十分的感動,心中更是發(fā)誓,日后無論他們有何困難,他亦會毫無保留相幫,因為,他知道,他們二人,現(xiàn)在是以性命在做賭注。
性命做賭注?
開什么玩笑。
要是華毓秀知道黃楚的想法,估計會呵呵冷笑幾聲,她會相幫,但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攪入局中,只不過是旁觀者的身份,看下能否為他出份計謀,至于,實際行動,他們是不會參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