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光線照進來書房,屋外也傳來侍女‘蓁蓁’的輕輕敲門聲以及隨之而來的溫軟聲音,
“大人,早食婢子已經(jīng)備下了,您幾時用餐,可隨時喚婢子?!?br/>
“知道了,等會兒?!?br/>
陸離回應(yīng)了一聲,略感混沌的大腦好似才清醒了一些。
面前的桌上,堆放的紙張雜亂不已,地上則是一摞看完的卷宗,這仍舊只是“全部卷宗”的十五分之一都不到。
除了錢多總捕的案子,前三件已經(jīng)算的上沉案了,被害人尸身都已下葬,很多關(guān)鍵細節(jié)處都要人口口相傳,隨之而來破案的人寫下的記錄也頗為龐雜。
看完了這些,陸離也基本明白為什么案子這么久都沒有辦法破,是漁陽懸鏡司沒有能人了嗎?
并不是!
首當其沖的一條,直接的線索屬實太少,證據(jù)不足!
這就導(dǎo)致后續(xù)很難有條不紊跟進!
畢竟,有些人不是你想查就查!
再如被朝廷滅邪門“鬼宗”,遺民這種,技擊司尚且焦頭爛額,疲于應(yīng)對,豈是你想找就找?
不然如方必平等一票受過楚東樓恩惠的人,兩年來從未放棄,諸般搜尋,夙興夜寐,也不至于依舊難尋鐵證。
而說白了,案子的核心是涉案人的能量更是讓你無法玩硬的。
懸鏡司主刑獄司法不錯,但漁陽也不是單單懸鏡司說了算!
你玩權(quán),別人有權(quán)讓你閉嘴。
換做普通人,實在不說,按照懸鏡司的有些齷齪人還可以下酷刑,屈打成招。
可這幾件案子涉案人呢!
楚東樓一案,被認為最大嫌疑的‘低調(diào)門’,這個名稱略有些‘詭異’的宗門之主,背后站著的是‘狂刀宗,’七幫一宗聲名威震漁陽周邊三郡十林。
據(jù)陸離了解,僅狂刀宗一宗便能獨扛七幫的程度,宗門之主連‘郡守’‘郡尉’都得給幾分薄面,他愿意作保沒有實證,怎么動?
雷三思一案,涉及的袁曜四大族袁家的人,薛文塵狂蛟幫,背后靠著‘歡喜佛子使者’,漁陽營將主徐啟更是手握兵權(quán),郡尉力保。
萬兆亮涉及的扁家不用說,依舊有‘徐啟。’
這些都是辦案捕快心中的大人物,連問詢恐怕都是膽戰(zhàn)心驚,按常理,沒有不了了之已然是個奇跡。
總體來看,這幾件案子的偵辦工作,和漁陽黑道白道各方勢力打擂臺又有什么區(qū)別?
基本哪家都占上了。
縱然是懸鏡司主事總捕,已然位高權(quán)重,少不得也要顧及重重。
可事實是顯然不能太過顧及此處,雷三思、萬兆亮、乃至錢多都是這樣做,結(jié)果他們都死了!
陸離雖并無太多辦案經(jīng)驗,但也清楚,辦案畏手畏腳是不行的,至少也得謀定而后動,具體如何處理也還是要細細思量。
一夜至此,他心中其實大致也有了些想法,具體也還要等今天和‘寧佐成’安排的那些人碰面溝通后,以及了解幾位總捕親近人的口述才能真正動作。
一念至此,陸離將桌上的記錄在紙上的東西收集好,墨早已干卻,倒也沒什么顧及,貼身攜帶。
簡單清理了一番,陸離留了六個小冊子,目光所及,他的眼神里也隱含希冀。
雷三思與萬兆亮二人都有記錄的習慣,類似于日記的形式,這些冊子便是他們的記錄紙。
陸離找到的時候簡單的看了下,大多都是瑣事,多是他們的動向簡單贅述,但這是幫助陸離了解他們的經(jīng)歷重要東西,尤其是他們來漁陽任職的那段日子,陸離準備等了解完其親近人供述之后在對照著看,也許就能找到些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