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尹清歡字里行間,云淡風輕的模樣,顧溫流倒真是一點也看不懂這個女人。
“做不了戚太太,不會不甘心嗎?”
顧溫流可不信,這女人沒想過要做戚言商的妻子。
尹家圖的,不就是那點地位么。
“不甘心又怎么樣,難道要我跟一個死人去爭?”
嗯,自己跟自己爭一個虛名這種事情,有點可笑,她做不出來。
卻是死人這兩個字,在顧溫流聽來,很是刺耳。棕黑色的瞳孔暗了幾分,斜了眼這女人,見對方一副淡然處之的姿態(tài)。
尹清歡想,她不過是陳述了一個事實,沒必要用眼神來針對她吧?
末了,她哂笑,“顧總監(jiān),我人都來了,沒有惡意,要不……你去幫我問問時特助,想不想見我?”
顧溫流沒有說話,難得見這廝有沉默很久的時候。
幾分鐘后。
尹清歡還是進了那病房,見到了靠坐在病床上的女人。
時淺是昨天中午被送到醫(yī)院的,當時情況比較緊急,孕婦懷孕七個月還見紅,顧溫流一度以為,她昨天會提前早產(chǎn)。
但還好,情緒安撫下來后,就穩(wěn)定了許多。
現(xiàn)在時淺愿意見尹清歡,的確是有點出乎顧溫流的意料,一雙棕黑色的眼睛緊緊盯著兩人,生怕他的妻子再受到一點刺激。
“時特助,我來看看你?!币鍤g說這話的時候,朝著時淺微笑,可是余光卻有意無意的瞥了眼顧溫流。
女人之間的談話,男的杵在這里,顧溫流你不害臊啊?
時淺并沒有什么表情,倒是看穿女人的眼神,舔了舔唇說:“顧溫流,我想喝粥。”
顧溫流:“……”
看來,是想有意想支開他了。
“顧總監(jiān)你放心吧,這里有我守著呢?!毖韵轮?,老婆大人都發(fā)話了,二流子你還不快去買。
正是因為這個女人在,所以他才不放心。
但目前時淺對他又心存疙瘩,儼然把他和戚言商劃作一類人,要不是尹清歡來,只怕她是半句話都不愿跟自己說。
……
顧溫流走后,病房里只剩下兩人。
尹清歡瞅了眼關(guān)緊的房門,確定沒有其他人了,這才緩緩沉下眸子,想著下來要說的事,應(yīng)該怎么表達,才能不刺激到阿淺呢?
“你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
時淺不得不承認,如果尹清歡跟戚言商沒有那層關(guān)系,也許……她們會成為朋友吧。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對這個女人討厭不起來。
“你的情緒還穩(wěn)定嗎?”
說那件事之前,尹清歡得先確定,時淺現(xiàn)在的情緒狀況。
卻是病床上的人兒聽了這問題,覺得有些好笑。
“放心,現(xiàn)在沒有事再能到刺激我了?!?br/> 在知道語諾死亡與生前被人性侵過的打擊后,其他的事,對她而言已經(jīng)不算什么了。
尹清歡心里不由的苦笑,希望吧。
沉默不到半分鐘后,女人緩緩抬眸,正對上時淺的視線,緩緩開口:“阿淺,別再去恨戚言商了,不值得?!?br/> 時淺不是第一次聽到尹清歡這么叫她了,但后半句話……呵,真是可笑至極!
“尹清歡,這跟你有關(guān)系嗎?你以為戚言商會稀罕你做這些?”
她這是來替戚言商求原諒嗎?以為戚言商會因為這個,而去感謝她這個“賢內(nèi)助”?哦不,是情人。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為了我,而去恨一個根本不值得恨的人?!?br/> 時淺怎么聽著這話,這么別扭奇怪呢?為了誰?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
她是差點早產(chǎn),可不是腦子摔壞了,尹清歡這說的都是些什么,她一個字都聽不懂。
尹清歡掀了掀唇,接下來所說的話,字字清晰——
“阿淺,我是喬語諾?!?br/> 阿淺,我是喬語諾。
時淺本側(cè)著頭,目光看向白色的墻壁,聽到這句話后,她身子僵了一下,一度以為自己幻聽了,眼珠子睜大,轉(zhuǎn)過頭看著眼前站在病床前的女人。
她說什么?!
呵,看來是對方腦子摔壞了。
好吧尹清歡承認,這種重生的事情雖然荒誕離奇,但……阿淺,你必須得相信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釋,我……死了,然后……重生在尹清歡身上了?!?br/> “呵,原來是想說鬼故事刺激我啊,我當是什么呢!”
時淺冷笑一聲,真的覺得這尹清歡腦回路清奇,是在跟她說鬼故事逗她笑吧?
可惜,她現(xiàn)在不想笑,一點也不想!語諾死得那么慘,這些人竟然還拿死去的人來開玩笑,真叫人惡心!
尹清歡可不想浪費時間,畢竟顧溫流隨時可能會回來。
“你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我在國外留學,但給你寄回來了成人禮,是你一直想要的法國筑夢玩偶?!?br/> 女人不緩不慢的說著,只見時淺本譏誚的笑意漸漸被震驚取代,眼珠子眨也不眨地看著尹清歡。
“你跟二流子的第一次,你還記得你告訴我的感覺嗎,跟筷子捅來捅去沒什么區(qū)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