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凄涼低吟,細雨下得無比寂寞。
戰(zhàn)斗過的死亡場地,彌漫著讓人難以忍受的絕望孤獨。
“你處決首富之女的手段,就像當年你對待你的師父一樣冷酷無情?!?br/> 這個聲音實在煞風景,從憑空浮現(xiàn)的黑色漩渦中傳來。
顯而易見,空間傳送門將黑暗貴族的某個人物帶到此地。
“真殘忍,這可是深愛著你的女孩啊,你就這樣殺了她?!?br/> 雖然真人不露面,但說話的聲音暴露了自己是妖琉璃的身份。
“這只鞋子認得吧?”
一只短靴從黑色漩渦中丟出,掉落在冷寂腳下。
“原來之前被獻祭給神源魔陣的白銀魔女,原來是假的。”
妖琉璃故意示威:“真正的白銀魔女在我手里,你要把她搶回去嗎?”
“怎么抓到她的?”冷寂的聲音還是一貫?zāi)粺o情。
“拜你所賜,你不是故意泄露自己的行蹤嗎?這事在城市鬧得沸沸揚揚。這個女孩正好在你出沒過的區(qū)域找你,運氣不好被我撞見?!?br/> 冷寂持劍的手收緊,紫色光束開始從刃身飄出。
“我可不想和你打!而且圣靈騎士團快趕過來了,此地不宜久留?!?br/> 在黑色漩渦縮成一粒黑點之前,妖琉璃丟下一句:“白銀魔女落入黑暗貴族手里,有本事你來把她奪回去?!?br/> 冷寂沒有動手斬開漩渦,看著它化為一點黑光消失。
瓢潑大雨毫無征兆的從天降落,拍打出噼里啪啦的噪音。
冷寂獨立荒蕪人煙的廣場,抬頭望向天空,無盡雨珠在他的注目中直墜飄落。
涅墨西斯刃身上的血液混雜著雨水流淌地面,散發(fā)紫光的長劍逐漸在主人手中隱去形態(tài)。
冷寂摸出口袋里的手機,查找通訊錄,給酉風撥了電話。
“我有一事相求?!边B線剛接通,冷寂就開門見山道。
“事到如今你居然還有事相求?我問你,我?guī)煾讣t葉是不是你的守護者殺的?”
“是?!?br/> “為什么????”
面對酉風的憤怒質(zhì)問,冷寂無法給出確切回應(yīng),只能把這一切包攬到自己身上。
“因為我的緣故,紅葉先生死了,這都是我的錯?!?br/> 這種話絕對不是酉風想聽見的,他覺得鼻子一陣子酸澀,眼睛都發(fā)紅了。
“這算什么理由?你錯在哪里?。??我?guī)煾笧槭裁匆驗槟愣??總得有一個具體原因是吧?”
“對不起。”
米迦勒殺死紅葉先生的意圖很古怪,冷寂說不出來其中的原因,只能以“對不起”三字表示歉意。
“哈哈!對不起有用嗎?”酉風怒極反笑了。
第一次聽見這樣寒冷的聲音是在伊麗莎死去的那年,那時候的酉風也像如今一樣連說話的語氣都含帶痛楚。
冷寂知道此刻的他一定在發(fā)抖。
“幫我完成一件事,等這事結(jié)束后,我任由你處置。”
等了一會兒,手機里頭傳來酉風情緒平靜過后的回問:“什么事?”
“送我去地府?!?br/> 手機里頭又是一陣無言死寂。
“不說話就當作你答應(yīng)了?!?br/> “就算我愿意送你去,以你活人的身體恐怕沒踏出幾步就飛灰煙滅了。那是死者的世界啊?!?br/> 酉風的語氣里流露著無可奈何。
“我必須去?!?br/> “為什么你非去不可?”
“救一個人?!?br/> “是誰?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有你想救的人?”
這回輪到冷寂沉默了。
半響,他用著淡然如水的聲音回應(yīng)酉風:“等我消息,我會去找你?!?br/> 說完后結(jié)束了通話。
遠處的煤煙染黑的工業(yè)建筑物赫然聳立凜冽天宇下,顯得戚然老朽、廢舊不堪,猶如座座陰森恐怖的孤獨墳?zāi)梗l(fā)沉重的陰霾氣息。
此時的天空有擠作一團的亡魂飄過,在冷寂清楚捕捉到的畫面中,它們發(fā)出哼嚕咿呀的混淆叫聲飛向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