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那女子于皇甫公子來說,是與眾不同的嗎?清莞如此猜想著,眉眼間不禁添了幾分憂思。
若當(dāng)真是如此的話,那么她和公子……想到此處,清莞不禁猛然闔上美眸,她不該逾矩的,公子待她這般好,她早該滿足了,只一心服從效力便是,再不該有旁的心思的。
故而,清莞收了旁的心思,眉眼添著淡淡笑意,一如她傾城脫俗的面容一般,“公子可是認識這位姑娘?我見她蘭質(zhì)蕙心,伶牙俐齒,想必該是某府上的大家閨秀吧?”她猜測著,眼眸似有若無的打探著皇甫修的神色。
皇甫修微微側(cè)目,“不,她只是個普通丫鬟?!蹦茄绢^果真非同一般,就連同她不過一面之緣的清莞也不信她只是個尋常丫鬟而已,可事實便是如此,現(xiàn)下皇甫修也無旁的證據(jù)。
“普通丫鬟?”清莞黛眉微蹙,在布置雅致的房內(nèi)來回踱步,接著道:“可清莞并不這么覺得,哪有誰家的丫鬟這般大方端莊的?便是這滿腹才華一事就說不通了?!?br/> 對于清莞的疑惑,這尚且也是皇甫修的困惑,然他也無法作答,只是搖頭作罷。繼而又道:“你去將媚娘喚上來罷。”
見皇甫修有意不再多提葉姑娘一事,清莞也不好再做深究。只是柔柔的朝著他福一福身子,轉(zhuǎn)而蓮步款款去了。
此時,閣樓的臺子下。因了葉晗月勝了風(fēng)雪樓的花魁,媚娘自是為她尋了處蔽涼處所,將好吃好喝奉上。偶爾見她閑了,便同她說上兩句。
可葉晗月卻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這回府的時辰是有規(guī)定的,她若是回去得晚了怕是又會被哪個有心人給揪住脊梁骨猛戳痛處。她可不想因為一場無關(guān)緊要的比試而惹禍上身,見身側(cè)的媚娘只顧著同自己嘮嗑些有的沒的,她便問道:“媚娘,我比試也比試了,你該同我履行你先前的承諾了吧?我還有要事在身,多待不得的?!?br/> 見媚娘遲遲未提大禮一事,葉晗月心中難免有些急了,她好不容易上了臺子大顯身手,唇槍舌戰(zhàn)下來,終于是勝了那清莞姑娘,心中正暗自竊喜著,自是對這神秘大禮有幾分念想的,若是給的是些子銀兩,那便是再好不過了。在古代,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真理葉晗月是懂得的。往后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時常會有用到銀兩的時候。若不是聽那媚娘說得神秘兮兮的,她方才也不會如此硬著頭皮上臺比試。
媚娘聽此,揚長脖頸朝著閣樓的方向望一眼,又吟吟笑著道:“小姑娘,莫要著急,待到清莞姑娘下來了,我便去將大禮給你送來,保證叫你滿意?!?br/> “恩,好吧?!泵哪镅哉Z誠懇。不似撒謊。葉晗月只得點點頭,信手拈起跟前碟中一枚糕點,入口即化,回味無窮,她不禁又忍不住吃了一塊。
不一會兒,便見清莞姑娘款款而來,對著媚娘微微點頭,媚娘心中領(lǐng)悟,便朝著閣樓的方向而去。而清莞姑娘則是慢慢行至葉晗月身旁,在她對面落座。
只見她輕輕捏著帕子掩了掩額角的薄汗,抿一口杯中清茶,對著葉晗月嫣然一笑,“葉姑娘,方才一番比試,小女子心服口服,只是小女子著實好奇,葉姑娘該是哪位府上的的大家閨秀吧?”雖方才聽得公子如是說了,然清莞還是覺得跟前之人著實不是個丫鬟,或許她該有不為人知的身份……
葉晗月略微頷首,對上她的剪水清眸,卻是釋然一笑“清莞姑娘真是抬舉我了。我不過一個府上的普通丫鬟,哪里有當(dāng)大家閨秀的命啊?!彼龂@息一聲,若她當(dāng)真有那種好命,也不至于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自己創(chuàng)作的小說當(dāng)中,更不至于寄魂于一個即將被打死扔去亂葬崗的倒霉丫鬟身上。
清莞美眸半斂,似疑惑不解般,“可,我見葉姑娘如此,當(dāng)真不似個尋常丫鬟。葉姑娘有如此過人之處,是多少人比不得的,只在府上當(dāng)個丫鬟,未免委屈了姑娘了?!鼻遢秆哉Z誠摯,似是當(dāng)真為葉晗月著想一般。
她雖詫異皇甫公子待葉姑娘的不同,然像葉姑娘這樣的女子被埋沒了著實可惜。她雖是個煙花女子,然學(xué)識不淺,自然同葉晗月有惺惺相惜之意。這樣不可多得的女子,若是能同她一起居于風(fēng)雪樓,二人一道吟詩作對,把酒撫琴,想必也是極好的。
然說者有意,聽者無心。葉晗月是個聰穎的,她哪里聽不懂清莞的言外之意?她不愿如此,倒不是說她如何看不起青樓女子,而是她有自己的使命,她本不屬于這里,怎能起這安然度過此生的心思?若她本生于此,空有才識卻無人問津,那時她定會欣然而至,即便身份為人所忌諱,然能圖個逍遙自在,亦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