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晗月撇撇嘴,目光一挪,氣的懶得搭理這吳媽。
這種話里帶刺的事她這幾天沒少遇見,雖說勸自己想開些,指不定過幾天就回家了,可聽著也是來氣。
好不容易取來了蒸糕,葉晗月一句話也沒說就出了廚房。
“看看,狗仗人勢就是這個(gè)德行,好在大小姐人還算好,不然我們這些下人就沒好日子過了。”
“誰說不是。”
廚房里的下人暗地里小聲議論著,可葉晗月走的急,什么也沒聽到。
“小姐,蒸糕好了?!比~晗月這一路可是從廚房跑回來的,她倒不是真怕舒清瓷懲罰她,而是,舒清瓷現(xiàn)在搭理著舒家所有下人,她可不想舒清瓷每次都因?yàn)樗切≡露鴮?duì)她寬容,府里的下人已然是嫉恨上了她,在這么下去,她哪天死了都得有人放鞭炮。
舒清瓷正在房中作畫,她手腕上的袖口挽起了一截,露出了細(xì)白的胳膊,手腕微抬,一只毛筆輕輕點(diǎn)觸著面前的話。
她說著話,筆卻未停。
“小月,蒸糕先放那吧,你快過來看看,我這幅畫作的如何?”
葉晗月看了眼手中好不容易等來的蒸糕,眼神暗淡了一下,然后順從的將其放到桌上,接著走到了舒清瓷身側(cè),朝著舒清瓷筆下正作的畫看上了兩眼。
舒清瓷畫的是一副鴛鴦戲水圖,可她所畫的背景卻不是在春日,反倒是落葉紛飛的秋日。
早已枝葉落盡的枯木,滿天紛飛的黃葉,冷風(fēng)蕭瑟,一雙鴛鴦鳥正在水中暢游。
葉晗月打量完畫,然后錯(cuò)愕的看向舒清瓷。
“小姐,鴛鴦戲水不當(dāng)是景色美好之下嗎?怎么你這幅、顯的有點(diǎn)像勞燕分飛的感覺。”
葉晗月最是喜歡畫,眼前的畫雖然畫工不錯(cuò),可意境也太傷感了。
她尋思著該不會(huì)是舒清瓷對(duì)那個(gè)貢浦和還余情未了不成?
舒清瓷又在畫上填了幾筆,這才將手中的筆放下了。
她放下寬袖,走到桌邊坐下,才說道:“過幾日就是太后壽宴,爹爹這幾天忙著幫小王爺準(zhǔn)備送給太后的禮物,很是焦頭爛額,我方才尋思了一遍,也一時(shí)想不到該送什么給太后合適,這不心中煩悶,就將這鴛鴦戲水的背景改了,你不覺得秋日凄涼之景配上這鴛鴦更顯情深嗎?”
葉晗月看著舒清瓷臉上的笑意,一時(shí)語塞,她對(duì)她的這副話還真沒啥好說的,作畫本就是看各人心境,她的性子是做不出這種凄涼的畫的,自是不看好。
不過,她也不會(huì)明說。
“小姐覺得合適就行?!睉?yīng)了一句。葉晗月突然想到方才舒清瓷似乎提到了皇甫修,于是又接著問道:“小姐,小王爺準(zhǔn)備禮物為什么要找我們家老爺?他自己準(zhǔn)備不是更有心意?”
舒清瓷勾唇笑了一下,隨即聞了聞桌上的蒸糕,道:“誰叫我們家是皇商呢,但凡這京城之中能有的好物件,我爹多數(shù)都能尋到,不過……”
她先是說的一臉驕傲,而后又是面色一轉(zhuǎn),露了幾分愁容出來。
“目前難辦的倒不是禮物的事,而是不知道究竟該送什么?按照小王爺?shù)囊馑?,這份禮物必須合了太后的心思才行?!?br/> 葉晗月垂著眸子深思一想,覺得皇甫修這次找上舒家求禮物似乎別有深意,舒家雖說是京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皇商,可他們?nèi)醺羰且约簜鋲鄱Y,也不能說備不出比舒家好的。
他特意找上舒家,會(huì)不會(huì)有別的意思?
葉晗月一深想,眉頭不自覺的就皺了起來,而這一切都被舒清瓷看在了眼里。
她輕笑了一下,也不叫她,自顧自的拿起蒸糕咬了一口。
清蘭閣既然知道了太后壽宴的事,傾云居自然也不會(huì)落下,舒初柔一聽丫鬟說了這事,立馬就去了二姨娘的院子。
“娘,女兒聽說爹爹這幾日在忙著幫小王爺準(zhǔn)備太后的壽禮,這事可是真的?”
舒初柔一踏進(jìn)二姨娘房間,就記著問了一句。
二姨娘此時(shí)正斜坐在軟榻上,她輕飄飄的朝著舒初柔看了一眼,然后垂著眸子,神情若有所思的緩緩說道:
“自然是真的,你爹這幾日時(shí)常就對(duì)著下人發(fā)脾氣,多半還不是因?yàn)檫@事給急的?!?br/> “那娘對(duì)這事……”舒初柔剛聽說這事時(shí),就覺得這是老天爺給她和她娘的一個(gè)可以翻身的機(jī)會(huì),但是就不知道她娘是如何打算的。
二姨娘抬頭看了她一眼,“為娘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這事我已經(jīng)讓你外祖父派人打聽去了,回頭有了消息再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