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櫻想了想,將清揚(yáng)叫過來,低聲吩咐她:“去把前陣子宋格格送的布料拿來?!?br/> 清揚(yáng)聽話地去了,不多時就將東西抱過來了。
這是前陣子寧櫻初次被接到四爺前院,第二天宋格格送過來的賀禮。
布料的顏色淡雅怡人、品相中等,不顯眼也不寒酸,料子也輕薄,正適合做夏裝。
她帶著清揚(yáng)就過去了。
侍妾屋里,錢氏和周氏正吵紅了眼,大有豁出去之勢。
戰(zhàn)況愈演愈烈。
趙侍妾是個謹(jǐn)慎的,生怕事情鬧大了不好收拾,急得連忙在中間勸架,偏偏扯住了這個,又?jǐn)r不住那個。
正在雞飛狗跳之時,寧櫻笑瞇瞇地上門來了。
趙侍妾慌忙扯了扯兩人。
周氏和錢氏蹲身子請安——方才在氣頭上不覺得,這會兒心里才覺出惴惴不安:知道自己動靜太大,驚擾了寧格格。
別看寧格格和和氣氣的——誰知道那是真客氣還是假客氣呢?
再說了,她侍候了幾次四爺,如今正是向上走的——若真的惱了,責(zé)罰還是小事;萬一她一個不高興,往貴人那兒吹吹風(fēng)。
那事情可就不妙了!
這么想著,錢氏和周氏緊張得頭都不敢抬了。
然后等了一瞬,沒想到寧格格只是走過來,語氣輕快地道:“都起來,快來挑挑花色。”
三個人都愣住了。
遲疑著站起身,三個人還是微微瑟縮著肩膀。
好不容易抬起頭,只見寧格格指了指旁邊婢女手中捧著的布料,溫溫柔柔地道:“前陣子,幾位過來祝賀,還送了不少親手繡的心意給我——我很是喜歡!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這些布料都是嶄新的,瞧著花色也清爽,天氣熱了,正好適合做夏裳,你們?nèi)羰窍矚g的話,就拿去分了吧。”
錢氏和周氏都在等著寧格格的斥責(zé),誰也沒想到等來的是布料。
幾個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抬起頭望向那幾匹布料。
過了一瞬,錢氏緊緊地抿了抿嘴唇,突然深深地蹲下身子,聲音微微有些喑?。骸版炬x寧格格賞賜!”
她一帶頭,周氏和趙侍妾如夢初醒,都跟著謝恩了。
院子里,武格格還伸長了脖子,等著看熱鬧,眼見一場好戲就這樣消匿于無形,不免面露遺憾。
回到屋里,清揚(yáng)見左右無人,這才愁眉苦臉地道:“格格,那布料顏色多好看!雖說質(zhì)地不如四爺和福晉賞賜的上上品,但是簡單裁個夏裝,您自己留著,平時在屋里穿穿——不好么?您倒是大方,就這么手一松,送出去了!”
寧櫻伸手去拿奶茶壺,笑瞇瞇地看了她一眼:“心疼啦?”
清揚(yáng)連忙接住她手中的奶茶壺,一邊幫著寧櫻倒奶茶,一邊嘆了口氣道:“格格都不心疼,奴才心疼什么呀!”
她說著,拉長了聲音道:“依奴才說,格格還應(yīng)該將福晉賞賜的布匹送出去呢——那個花色更好看!”
這開玩笑的語氣實(shí)在太酸,寧櫻噗嗤就笑噴了。
她放下茶盞,瞧了一眼清揚(yáng)道:“福晉賞賜的東西,我倒也并非舍不得。只是若出手送人,說不準(zhǔn)便被有心人做了文章——到時候坑了我自個兒,也連累了她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