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的話說得很重,我也知道我這么說會讓徐伯很難堪,但現(xiàn)在既然這趟活還要繼續(xù)做下去,那么屋中的每一個人就都跟這件事情有了不可分割的聯(lián)系。
如果我不把該說的話都說清楚,那就是對他們的生命不負責(zé)任。
我希望他們能夠在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之后,再仔細考慮一次,這件事情是否還要繼續(xù)?
當然,我不希望有人放棄。
但我更不希望的是,在接下來遇到難題的時候,又有人退縮。
果然,在我說過這一番話之后,徐伯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關(guān)家老大,你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沒有福氣用?我承認老二的確做了很多的錯事,但他畢竟已經(jīng)死了。人死債消,入土為安還是應(yīng)該的吧?你要是沒能耐接,就不要多說了,我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去西山溝子請老棺爺回來!”
徐伯的話已經(jīng)很不客氣了,我能夠理解他,卻不贊同他的做法。
從我第一次抬棺到現(xiàn)在,他不是第一個質(zhì)疑我能力的人,也不是第一個說要去請爺爺回來的人。
畢竟我很年輕,畢竟爺爺?shù)慕?jīng)驗更為豐富,他們相信爺爺而不相信我,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不會為這種事情發(fā)怒,如果爺爺能夠回來,最開心的不是他們而是我。我只是覺得他們不該總是把希望寄托于不可能的事情上,希冀著奇跡會發(fā)生,卻不為眼前的麻煩動一動自己的腦子。
面對徐伯的質(zhì)疑,我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盡力爭辯,試圖說服對方,而是選擇了默然點頭。我對徐伯說道:“徐伯,既然您是這么想的,那我就不多說什么了。我的能力確實有限,不瞞您說,我也只是猜到了可能,卻還沒有想好應(yīng)對的辦法。毅峰,咱們走吧?!?br/> 不難看出,蔣毅峰也沒有搞清楚我到底是什么意思,但還是跟著我站起了身。
在我走出房門的時候,聽到了屋中凳子摩擦地面的聲音,緊接著,就有幾個八仙的聲音傳來。
“小棺爺既然走了,那我們也就不留了?!?br/> “對對,老棺爺能回來當然很好,最好是連老八仙一塊兒請回來。我們這些趕鴨子上架的八仙,做起事情來,還真是心里沒底?!?br/> “走吧走吧,回家去。”
他們的話未必是個給我撐腰,我更相信的是他們原本就想要退縮,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借口。
現(xiàn)在既然徐伯揚言要去請爺爺回來,我也主動退卻讓位了,冥冥之中似乎已經(jīng)說明了這次抬棺的特殊性和我心中的沒有把握。有這么大的風(fēng)險,他們隨即退縮,是我早已經(jīng)預(yù)料到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我和蔣毅峰都沉默不語。
直到快走到家門口了,他才突然轉(zhuǎn)回頭來,沒頭沒腦的問了我一句,“我說九嬌,你就這么走了?你不會是在給我撐腰吧?”
“想什么呢?”我白了他一眼,嘆口氣道,“我是真的沒想到好辦法?!?br/> “怎么會?”蔣毅峰明顯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