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景皇后貌美驚艷,是個人都決計不會忘記。
乍一看這面前的女子的側臉格外吻合記憶中的那張臉,魏毅驚訝之余,哪里顧得上思考別的,張嘴就問了一句。
薩樂君斂眸,她壓下心中的震驚,不慌不忙的應對。
她將毀容的那張臉面向魏毅,“真的嗎?你好好看看,若真是眼熟我這模樣,那倒是好事一件。畢竟一出手就是十根金條的人,我是挺愿意結交的?!?br/> 魏毅起初只注意到了薩樂君露出來的側臉,此時瞧見那左臉刻意遮擋后的疤痕,反而微微挑了挑眉。
“姑娘,請恕在下失禮,許是一時認錯,但絕無冒犯之意?!蔽阂阏Z氣誠懇了幾分。
薩樂君聽了只覺得好笑,“這世道真是奇怪,敢情我若是貌美如花,便是眼熟,瞧見我這猙獰的疤,反倒成認錯了。”
邊休將用過的醫(yī)療器械收拾好交給邊老頭兒清洗蒸煮,扭頭回到正廳時,恰好聽到薩樂君的這句話。
“你這疤……”
你這疤是假的嘛,何必嚇著貴客呢!
好歹是學醫(yī)的大夫,不能枉擔‘神’醫(yī)的美名,邊休第一眼見到薩樂君時,不曾細看這道以假亂真的疤痕,險些當了真。
邊休的話還未說完,苻湛快步上前拉著他的手,遞給他一個眼神,“不準在我娘的傷口上撒鹽,你閉嘴!”
“樂家的臭小子,說話總是這么不中聽!我才不閉嘴,氣死你!”
邊休挑眉,他看懂了苻湛的意思,抿了抿嘴將傷疤的事情咽了回去。
苻湛自然也認出了魏毅,距離燕國破城攻占晉國帝都一過去了五年零七個月。
大晉亡國前,薩樂君和苻湛一個是尊貴的皇后,一個是東宮的太子,在皇宮多次見過燕國的質子魏毅,但前者如今‘毀’了容,后者也從孩童長成了少年。
兩人從萬丈光芒墜落爛泥之中,在大涼山淬煉了五年半的時間,變化的何止是容貌,那是骨子里的性格轉變。
“邊休,這位是……”
魏毅將視線徘徊在薩樂君和苻湛的身上。
一來是驚訝于兩人的身份居然是母子;
二來是打量這舞勺之年的苻湛,眉眼五官有些說不出的熟悉感。
或許又是錯覺吧……
“這位是樂家的小兄弟?!?br/> 邊休言簡意賅的介紹,又沖著薩樂君抬了抬下巴。
“和那位貪財?shù)呐四缸酉喾Q,卻又沒有血緣關系,一個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寡婦,一個是無父無母的孤兒?!?br/> 邊休本就毒舌,酷愛針對薩樂君,瘋言瘋語是出了名的。
十句話,能聽出十一種意味來。
初見時,薩樂君和邊休因為大兇卦象,大打出手;
邊休打不過,只能打嘴炮,躲在樹上罵人不吐臟字,可謂是難聽至極!
苻湛趕到時,毫不客氣一記飛腳將人踹下樹杈,摔了個四腳朝天。
從此,邊休和薩樂君母子見面就磕,連帶著苻湛也一起記恨上了。
常言道: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性格古怪的邊休倒陰差陽錯替薩樂君和苻湛遮掩了真實身份。
“說我斂財我可不認,畢竟四根金條還沒給我呢!”薩樂君攤開手掌。
苻湛緊隨其后,左手搭在邊休的肩膀上,右手五指攥握成拳,“金條呢!”
邊休冷哼一聲,“好漢不吃眼前虧,我給你金條,你讓這狼崽子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