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樂君知道苻湛會動怒,其實她躲在樹屋里聽到村民們要燒藥田的時候,也心起怒意。
“殺念不該用在這些人身上,臟了你的手!”薩樂君用力攥住苻湛的手腕。
苻湛感覺到她指尖傳來的溫度,微微一怔,卻又自嘲般笑了笑。
是啊,他的一身功夫,并不缺施展的機(jī)會。
第一次動了殺意想要見血,也不該瞄準(zhǔn)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即使他們讓人恨得咬牙切齒。
他抬頭看薩樂君,“我聽你的……”
這么多年的相處,有些話不用多說,彼此也能體會的得到。
薩樂君松了一口氣,卻始終沒有收回手,不是怕苻湛反悔,而是被他眸子里一閃而過的殺意給嚇到了。
“金珠,你趕緊帶著村民們回去,這藥田的地契是屬于樂家母子的,若是真的毀了,你們都會被追責(zé)的,如今宋國邊境線上戰(zhàn)事已起,你們還要火上澆油不成?”
“燒了藥田,你們就真的解氣了嗎?沒有樂家母子的藥材生意,咱們大涼山會有信差往來嗎?”
“這些年,南城縣的縣太爺將信差從一個增加到了五個,除了送書信還幫忙運(yùn)送東西,你們沒考慮過原因嗎?”
“沒錯,我是拿了二十兩的銀子,是因為我?guī)兔⑺幉乃偷侥铣峭獾乃幉纳淌掷?,人家給的押送銀子,每次從南城縣回來挨家挨戶送的小禮物都是樂家母子給的,非要我說出來嗎?”
阿遼擲地有聲,他臉上帶著眾人從未見過的光芒。
村民們隱隱有種錯覺,也許,他們從來就沒有看清楚過這個人……
苻湛側(cè)眸看著阿遼,悶哼一聲,“輪不到你在這里做好人,我今兒把話撂這兒了,誰敢打這塊藥田的主意,別怪我下狠手!”
薩樂君始終冷漠地旁觀,她沒料到阿遼會來這么一手,可謂是神轉(zhuǎn)折了。
不過倒也挺讓她靈機(jī)一動,想到了收買人心的辦法。
阿遼幫忙將誤闖陷阱里受傷的幾個漢子解救出來,讓村民們幫忙扶著離開。其中還有三個人傷勢比較重,已經(jīng)昏了過去,只能讓人輪流背著回到抱山村了。
李金珠也收斂了幾分,按照阿遼說的帶著剩下的人回去了。
“人都走了,你還抓著我干嘛?”苻湛忽然開口,打破了靜謐的氛圍。
薩樂君這才后知后覺的松開了他,余光瞄了一眼,居然把他的手腕都勒出了紅痕。
“你沒事吧,要不要涂點(diǎn)活血化瘀的藥膏?”
苻湛覺得她未免有點(diǎn)大驚小怪了,“你是高估了自己的力氣,還是以為我是豆腐做的?”
他推開了樹屋的門,落座前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對著窗外吹了短促的哨聲。
薩樂君問,“你把‘黑旋風(fēng)’丟在外面了?”
這‘黑旋風(fēng)’自然是指苻湛的那匹馬。
苻湛懶得糾正她叫錯了馬兒的名字
“你今天也太沖動了,那幾個擅自闖進(jìn)來的人已經(jīng)受傷了,何必還要動氣?!彼_樂君將煮好的果茶遞過去,緊挨著苻湛落座。
苻湛瞧見薩樂君將隨身帶著的蘆薈膏打開,意識到她要干嘛后,擰眉說道:“我手腕真的沒事?!?br/> “你緊張什么,怕我虐待你?。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