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樂君離開南城縣的這天,看著那馬車里貨真價實的銀子頻頻失神。
“為什么不兌換成銀票,押運這兩箱銀子怕遭人惦記??!”
阿遼隨口問。
苻湛抬手從那碼放整齊的銀子上抓了一把,掂量了一下,才說道:“抱山村的村民見到真金白銀才會印象深刻,否則誰還肯按照規(guī)矩干活,不萌生別的心思呢!”
“說的沒錯,所以我特地去甘劭家的錢莊兌換成了一兩一錠的碎銀子,量越大越好,讓那些村民知道跟著我干,日子會越過越好。”
薩樂君補充道。
阿遼卻不以為意,“貪欲是本能,村民們看到你賺這么多銀子,結果只分了冰山一角,心里落差越大,越有人會借機生事?!?br/> “老余頭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既然都拿我當做克星對待了,賺了我的銀子,還想要生事端,那就等著現(xiàn)世報唄!”薩樂君嗤之以鼻。
苻湛核對過銀兩之后,才封箱落鎖,依舊是兩道鎖,這一次鎖孔里倒了一些藥水。
阿遼問了一句,“這里面倒了什么?能防賊不成?就這兩層鐵皮和一層荊棘藤編出來的網,能起什么作用啊!一刀就砍……”
‘噹’一聲,刀刃劈在馬車上的鐵皮車廂門,除了砍斷的那根藤條外,刀刃被卷在動物那層革囊中,裹在刀鋒上的寸勁兒如同被打在棉花上,起不到半分作用。
阿遼這才看清楚了薩樂君自制車廂的玄機,抬眸看向了白馬‘霜衣’上的薩樂君。
那眼神里分明帶著幾分欽佩。
苻湛跨步擋在阿遼的面前,“用你的話回答你,不該說的我一個字也不會說?!?br/> 阿遼微微點了點頭,帶著幾分無可奈何,這才抬手抽了一下馬屁股,“不知道也無所謂了,反正押送銀子的人是我,你們就不怕我半路跑了?”
“這點銀子就能讓你露出真面目,那也值得。”
苻湛跨坐在‘旋風’的馬背上,策馬先行。
在三人拿著通關文牒來到城門口時,卻發(fā)現(xiàn)林舒和魏若蓉早已等候在那里。
薩樂君和苻湛早已知曉魏若蓉的身份,卻還是和之前相處一樣,從未袒露忌憚之色。
“湛哥哥,我爹他都和說過了吧?”舒兒看著苻湛,鳳眸上挑,嘴角含笑,像是在和情郎傾訴衷腸。
薩樂君從‘霜衣’白馬上跳了下來,對著林舒和魏若蓉頷首施禮。
苻湛始終面無表情,自從林府一別,他對薩樂君‘喧賓奪主’的包攬他婚事十分介懷。
盡管他知道目前的局勢所迫,對于林子辰的女兒林舒務必要安撫,勉強算是懷柔之策。
可他就是心里不痛快,連帶著這幾天都沒有和薩樂君好臉色看。
此時看到林舒這幅模樣,他心里的邪火蹭蹭往上竄,不過卻未曾表露出絲毫。
“湛哥哥,你怎么不說話,莫非還是在同舒兒置氣?”
林舒雖然是姑娘卻也是飽讀詩書的,對于苻湛和薩樂君始終以禮相待,“上次是舒兒任性了,等日后我們在京城相見時,湛哥哥還會陪著舒兒嗎?”
“舒兒,等入夏之后,你的湛哥哥才會去京城的,他要做生意,不是陪你游山玩水?!?br/> 魏若蓉笑著提醒林舒,“我們后天就出發(fā)入京,有甘劭和邊休兩位公子陪著呢,你不會無聊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