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無啟國的人?”芫蕪接著問道。
“自然是。”盼羨答道。
“那為何會和其他人不一樣?”
“……生來如此?!?br/>
眾人等著他詳細的回答,盼羨卻沒有這個打算。
“如此說來,你豈不是才是唯一獲得長生的人?”半落的語氣中仍舊沒有包含多少信任,“你活了多久?一千年?一萬年?還是自無啟國建成之日起便與它共生?”
“我從未說過我能長生。”盼羨淡道。
“無需沉睡輪回,豈不就是長生?”半落追問道:“你方才如此言語,此時又自行否認,前后不一,自相矛盾?”
“我只是不必像你們那樣每隔一百二十年必須沉睡一次,也不必沉睡這么久,而非不需要沉睡?!迸瘟w道:“我也是無啟國中子民,自然也需要用沉睡的時間來修養(yǎng)靈體?!?br/>
“至于活了多少年,我也不記得了?!边@次沒有等到他人詢問,他主動回答道:“入睡過程中,我的記憶也會喪失。之所以記得你們,不過是因為那些記憶不是很久遠,還沒有來得及忘記。”
“如此,還有什么想要問的嗎?”他問道。
“為何我們毀壞那些刻在城墻之上的律法,會讓你蘇醒過來?”他既然如此說了,芫蕪自然不會客氣。
“這個我已經(jīng)向你們解釋過了?!迸瘟w的語氣保持著自始至終的淡漠,“我和你們想要做的,是同一件事。之所以這么做,是想要尋找同路之人。而你們,便是我要等的同路之人?!?br/>
“為何想要毀律法?”這次發(fā)問的是搖情。
“你們?yōu)槭裁聪胍獙⑺鼩У??”盼羨不答反問。
“你不是知道?”搖情也反問。
“那便當我也是出于同樣的原因?!迸瘟w應(yīng)答如流,“所行之路相同,何必過問出處?”
“可是你這個半路殺出的‘同路之人’,看上去就很難讓人交付信任吶。”芫蕪說得直接,“不問清楚,我們……和你,應(yīng)當很難同路。”
“相較于我的出處,我接下來的話應(yīng)當更能吸引你們和我變成同路人?!迸瘟w不疾不徐。
“說來聽聽。”芫蕪道。
“我知道如能才能毀掉那些律法?!?br/>
……
昨夜一場“醉酒”,今晨往來城果真成了無啟國都城之中的一處奇景。國中子民見慣了往來城這些修為高深的侍者帶著無人問津的身軀返回往來城的模樣,但是他們像泥瓦工一樣搬磚砌墻的場景,沒有人能說他之前見到過。
以至于人們對于眼前這些無聲的、往來忙碌的身影的關(guān)注,甚至超過了往來城城墻坍塌本身。當有人反應(yīng)過來是刻有律法的城墻坍塌了的時候,主導(dǎo)昨夜故事的主角已經(jīng)離開了都城,向著國度最北方而去。
“你們覺得他的話能信幾分?”半落開口問道。
此時一行六人于一片荒蕪之地現(xiàn)身,在盼羨的帶領(lǐng)下向前步行。
“半真半假吧?!避臼彂?yīng)聲道:“反正在我看來,絕對不會是全部都是真話?!?br/>
二人一問一答并未刻意壓低聲音,而前方帶路的盼羨離他們不過幾步之遙。所以這些話,自然盡數(shù)落入了他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