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落,你怎么樣?”一行人一刻也不敢停歇地奔出密林,直到看見之前那些怪魚的尸體,才停下腳步稍稍放松。
“別擔(dān)心,死不了?!卑肼溆媚侵煌旰玫氖治嬷鴱闹虚g斷掉的手臂,面色雖然蒼白卻帶著笑意,“這幅場景誰能比你更司空見慣,哭什么?我現(xiàn)在滿手鮮血,可沒法給你擦淚。”
“……我替你將手臂接上。”搖情斂容,微微轉(zhuǎn)頭卻看見了不遠(yuǎn)處的盼羨。她眼中兇光乍現(xiàn),一把長針從手中飛出。
盼羨連忙撤身躲避,一柄長劍又當(dāng)頭劈下。他躲閃不得,只能硬生生接下那十幾根長針。
“噗……咳咳……”搖情出手,自然不會是盲目將針射出。十幾根透明的長針看上去毫無規(guī)則地分布在盼羨身上,針刺之處倒是不見血跡。但從后者那噴吐出的鮮血來看,卻絕不像輕傷所致。
芫蕪靠得近,更是能直接察覺到長針刺入之后,盼羨瞬間紊亂的氣息。
搖情不再理會其他,一心替半落療傷。
芫蕪心中的氣卻還沒有發(fā)泄出來,握著上邪再次上前。盼羨受傷不輕,又有陵游在一旁看著,不多時,他受了芫蕪一劍,跌落在地。
“我們將你當(dāng)盟友,你就這樣對待我們?”芫蕪持劍質(zhì)問。
盼羨面上卻不見多少愧色,仍舊一副淡淡的疏離。他緩緩從地上起身,抬頭和芫蕪對視,“我沒甚好辯解的?!?br/>
“不過你們?nèi)羰窍霘⑽?,還要等上一等。”他道:“圣樹的汁液已經(jīng)取到了,毀掉那些律法的機會近在眼前?!?br/>
“殺了你,我們拿著你取回來的東西一樣能毀掉它。”
“你們不能?!迸瘟w道:“沒有我,你們毀不掉它,只有我能毀掉它。”
“你是在威脅我們?”
“沒有?!迸瘟w搖頭,道:“……確實只有我能毀掉它?!?br/>
“……”芫蕪將上邪收回,卻道:“你毀了律法之后,我仍舊能殺了你?!?br/>
“……”盼羨卻輕笑了一聲,“屆時……自便?!?br/>
……
“半個月之內(nèi)不要動用這條手臂?!睋u情將已經(jīng)接好的手臂放下,對著半落叮囑道。
因為缺了半截衣袖,所以他的手臂就那么袒露著。從外面看上去沒有絲毫瑕疵,卻不會有人能想象出半個時辰前它的模樣。往來城主修復(fù)軀體的本領(lǐng),可謂是鬼斧神工。
“有你在一旁看著,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半落試著活動剛剛失而復(fù)得的手臂,然后看向盼羨,“待本君的傷恢復(fù)了,你也正好已經(jīng)將律法毀掉,咱們再好好將賬算清楚?!?br/>
盼羨沒有應(yīng)答。
……
歸途總比去路好走,水中的怪魚被陵游殺了個干凈,即使有僥幸逃脫的也不會再敢現(xiàn)身。眾人先是走完水路,又踏了一遍焦土,一路尚算順利地回到了都城。
距離開那日已經(jīng)十幾日,當(dāng)初倒坍的城墻也已經(jīng)被修復(fù)如初。幾人落地之時正值深夜,城中人聲寂寥。
“現(xiàn)在就要開始?”看著盼羨走到城墻近前,芫蕪問道。當(dāng)初以金芒的形式漂在空中的律法此時附在了修復(fù)好的城墻至上,再次呈現(xiàn)出雕刻上去的模樣。
盼羨沒有回頭,也沒有答話。只見他拿出一個手掌一般大小的玉瓶,那里面裝的是他從圣樹至上取回來的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