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做什么?”忽見芫蕪飛身躍起,緣何抬頭讓視線追隨著她的身影。
“我看看鐘聲是從何處傳來的。”芫蕪站在一處屋脊上向四周觀望,所視之物層層等高,高者為屋脊,低者為道路田野,但沒有任何一座鐘樓鼓樓。
她正欲跳下,從下方傳來小童的喊聲:“你是誰?為何站在我家房頂上?”
“惹是生非”被人抓個正著,芫蕪卻不見絲毫躲避。反而微微俯身,看著院中五六歲的小童問話道:“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出來呀?你家長輩呢?”
“父親和母親馬上就出來了?!笨匆娚怂膊慌?,微微低頭看了一眼之后又抬起頭,“出來了?!?br/>
芫蕪向下看去,見一對中年男女走到院中。她的眉毛挑了挑,這一家三口身上所穿的衣裳式樣居然一樣。尤其是小童和他父親,相差的不過是大小罷了。
昨日海岸之上的那些漁民,似乎……也穿著相同款式的衣裳。而且和眼前這三人身上的,是一樣的。
“你是誰?”一家三口一起看向芫蕪,男子出聲道。語氣不急不緩,既不見呵斥也沒有質(zhì)問。
“我是從海外來的?!避臼彽溃骸案覇柎颂幙墒侨A胥國?”
“自然是。”
“那國中最近可是在舉行什么特殊的活動?”芫蕪樂見對方態(tài)度和緩,繼續(xù)問道:“你們?yōu)楹未┮粯拥囊律???br/>
此時又傳來一陣鐘聲,一家三口立即朝外走去,直接將屋頂上的芫蕪忽略了。而且離開之后,居然連院門都不曾關(guān)緊。
這里的人都這么大膽的嗎?還是說風(fēng)氣太好,連毛賊都屬于稀罕物?
芫蕪納罕地向四周看去,見由近及遠(yuǎn)所有房舍中的人都走了出去。然后沿著田野間的小路,向一處而去。
“走?!彼聛?,拉上另外兩個人從房屋之間的空隙向著田野而去。然后隨著人群,一起走到了圍在這一片田野四周的四十所住宅的其中一所。
他們踏入院門的時候,百余人已經(jīng)坐滿了整個院子。男女老少穿著一樣的衣裳,拿著一樣的碗筷,坐在相同的桌子旁,安靜地吃著一樣的飯菜。
這種情況,倒是和塵世的紅白喜事有些像。
可若是喜宴,這些人身上清一色的灰青布袍未免太過單調(diào),這氣氛似乎也不太符合。可若說是喪事,又太過安靜,在座之人面上的神情也和悲傷離得有些遠(yuǎn)。
更為怪異的是,他們?nèi)齻€明顯不合群的人闖進來站了半日,院中百余人居然仍舊各自吃各自的飯,全然沒有要理會的意思。
“你們是何人?”終于有一人站起來了,是一個不惑之年的男子,“為何來此處?”
芫蕪看過去,果真是這人碗里的飯吃完了。
“我們來自海外,途徑貴寶地,遂進來領(lǐng)略其中風(fēng)光?!避臼徴f著云棲教她的專門和人寒暄的用語,“請問此處可是在舉辦什么重大的活動?”
“海外是何處?”對方反問道。
“海外便是……”芫蕪想著合適的措辭。但是未及她回答,院中所有人便紛紛從座位上起身,向外走去。
恰巧,又響起了一陣鐘聲。
所有人都涌了出去,將芫蕪三人以及幾個收拾碗筷的婦人留在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