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修筠死了,還是被慕閑給殺死的,這怎么可能?”金紫街的坊市中,顧寧突然間聽到身邊眾多的議論聲時,他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剛開始的時候,顧寧覺得這是謠傳,壓根沒當回事,依然如故地搗鼓著自己的買賣。
慢慢地,顧寧卻察覺到不對勁了。
一個人兩個人討論一件事情時,可以說是謠傳。
十個人八個人討論這件事情時,事情絕非空穴來風。
當顧寧發(fā)現(xiàn)大街小巷中所有的人都在討論這件事情,而鐘家的人也發(fā)瘋一般到處搜尋慕閑蹤跡時,顧寧終于緊張了。
無論鐘修筠是不是慕閑殺的,鐘修筠死了肯定是鐵一般的事實。
確認了這一點后,顧寧匆匆收起自己的爛攤子,然后飛速朝學院方向跑去。
只是顧寧剛剛走到學院門口,便被人給攔住了去路。
顧寧抬頭一看,心中立即涌起一股不祥的感覺,因為攔住自己的人赫然是鐘家的幾個扈從,不遠處,鐘修筠的二叔鐘道隆正領著數(shù)十個鐘家的護院滿臉冷漠地注視著顧寧。
“鐘叔,您這是什么意思?”顧寧看著一臉陰沉的鐘道隆,皺眉問道。
“顧家小子,你不用跟我裝了,誰都知道你跟慕閑一向是秤不離砣砣不離稱的,慕閑不在學院里面,大街小巷也找不到他的蹤跡,肯定是被你給藏起來了,你還是老實地把他給招出來?!辩姷缆∧暳艘粫檶?,沉聲呵斥道。
“鐘叔,您絕對冤枉我了,我今天從早到晚一直在金紫街的坊市擺攤,壓根就沒有挪過位置,坊市上有很多人可以為我作證的,我真的不知道慕閑藏在什么地方啊?!甭牭界姷缆〉脑?,顧寧一張臉變成了苦瓜臉,他言懇意切地辯解道。
只是顧寧在辯解的時候,他的一顆心卻是慢慢地往下沉,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從鐘道隆的語氣和態(tài)度中,他聽得出來鐘道隆尋找慕閑的決心,這讓他為慕閑捏了一把汗。
鐘家雖然在孤云城算不上最大的家族,卻也頗有能量,至少不是破落的顧家所能比擬的。
鐘道隆身為鐘家的二號人物,他更是清微宗的新晉長老,修為也達到了人王境的巔峰,孤云城實力強過他的人屈指可數(shù),因為鐘道隆的強勢,鐘家最近在孤云城炙手可熱,隱隱有后來居上的趨勢。
鐘道隆一生癡迷武道,沒有結(jié)婚,也沒有子嗣,所以他極為重視親情,更是把修煉天賦出色的鐘修筠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在對待,要是鐘修筠真的死了,鐘道隆絕對會發(fā)瘋。
“你是否知道慕閑在什么地方并不重要,我們只要抓到了你,慕閑自然會老實地站出來?!辩姷缆⌒表祟檶幰谎郏樕下冻隽藨蛑o的神色。
“鐘叔,您是我的偶像,又是前輩,您怎么會為難我一個小孩呢,您肯定是在開玩笑?”顧寧聞言愣了一下,隨即滿臉堆笑道,只是他臉上的笑容卻比什么都難看。
“我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你很快就知道了?!辩姷缆±浜咭宦?,隨即朝一旁的鐘家扈從點了點頭。
下一瞬間,顧寧只聽得“咔嚓”一聲脆響,然后胳膊處便是一陣劇痛。
顧寧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自己的左臂竟是被人給扭麻花一般,活生生地扭轉(zhuǎn)了整整一周,殷紅的血跡直接透過長袍滲透了出來。
顧寧滿臉哀求地看向鐘道隆,卻發(fā)現(xiàn)鐘道隆壓根就懶得再看他一眼。
“從現(xiàn)在開始,我每隔半個時辰便會廢你一肢,當你四肢盡廢之后,便是你喪命之時。你能否活命,又能否保全四肢,就看你在慕閑的心中地位到底如何了?!辩姷缆〉梢曋蒲雽W院的方向,冷冽出聲道。
顧寧此時被痛得全身汗出如漿,他原本還想委曲求全,繼續(xù)懇求鐘道隆一聲的,聽出了鐘道隆話語中的決然之意后,他不再吱聲,而是緊咬牙關,硬生生地把痛哼聲給吞進了肚子中。
顧寧世故圓滑是沒錯,可是他并不是那種奴顏卑膝的軟骨頭,他可以為了達到目的而委屈自己,可是他做事情同樣有著自己的底線。
“慕家在孤云城的商鋪已然全部被我拆掉;作為慕閑的朋友,你先慕閑一步上路也是應該的,對么?要是你一個人的死亡還不夠的話,我會讓整個顧家也一起陪葬的,石塘鎮(zhèn)的慕家同樣不會落下?!?br/>
“我鐘道隆踏上武修之路的那一天便曾經(jīng)發(fā)誓過,誰敢動我鐘家一根毫毛,我即便粉身碎骨,也要讓他后悔終生。慕閑那個廢物居然敢殺掉我的筠兒,他就要有承受我鐘道隆雷霆之怒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