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衷的夸贊比虛偽的奉承更悅耳,清道長老鬢角稍揚,笑意滿面。然后斜過眼眸,催促容江塵:“辦法容笙幫你想好了,要怎么做,就看你。家主把整個容家托付給你,命我等幾位輔佐,你萬不可辜負家主對你的信任。”
容江塵陰翳的側(cè)臉繃成一條冷線,悄然咬緊牙根。清道長老這話有意思,說好聽一點是輔佐,說難聽一點是制衡。清漪真想把容家交給他,哪會讓長老摻和做決定?他就是任人支配的傀儡。
“行,我這就派人去?!弊焐先缌饲宓篱L老的意,心里卻暗暗記下了一筆。突然,他想起容采薇購置的那批喪服,眉開眼笑道:“容笙吶,你不是想好好祭拜容夫人?切莫失了禮數(shù),回頭我給你送套喪服去?!?br/> 喪服?不給機會他作死,哪來的把柄把他們一家蛀蟲趕出府?
容笙美眸流轉(zhuǎn),將容江塵神色中的狠戾盡收眼底?!昂茫嘀x大伯。”
而偏僻的西院,容采薇正大發(fā)雷霆,“這叫什么菜?素成這樣,喂狗的?我容采薇再落魄還是嫡小姐,名還在族譜上,你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賤仆?!?br/> 春月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上前侍奉,從秋蟬死后,采薇小姐的脾氣越來越差,稍有不順對她們非打即罵,起初她沾沾自喜以為跟了個心地善良的好主子,后來發(fā)現(xiàn),所謂的好是裝的,處的時間長了,采薇小姐懶得演下去,惡毒的本性自然暴露。
“還愣在發(fā)什么呆?我的話不管用了,叫不動你是不是?”容采薇擰著春月的耳朵打個轉(zhuǎn),心覺得訓斥不夠,拽著她的頭發(fā)頂著她的腦袋往墻上撞,“你瞧不起我!”
春月是奴仆,沒法反抗容采薇的施/虐,只得苦苦哀求?!靶〗?,奴婢沒有,沒有!”
她抵不住容采薇的手段,很快視線模糊,腦袋發(fā)暈。
容采薇并沒有因為她的求饒心慈手軟,相反,聽到她痛不欲/生的慘叫,癲狂的內(nèi)心極為暢快,手上力道不斷加大,把從容笙那受的屈辱悉數(shù)發(fā)泄。
“小姐,奴婢錯了,別打了。”一道蜿蜒的血跡,從春月額頭的紅腫處淌下來。
興許是容采薇打累了,聞到血腥嫌臟,驟然放開她,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去,把菜給我換了?!?br/> 春月規(guī)矩的趴著,頭埋得很低,“這些菜是容老爺吩咐奴仆送來的,奴婢人微言輕,沒權(quán)利讓他們換,他們說……”
“說什么?”容采薇捏帕子的手一頓。
春月打了個激靈,轉(zhuǎn)述原話:“小姐思過,只有這樣的吃食,有問題,找老爺說去!”
容采薇攥緊帕子,憤怒的五官變相扭曲,“往日我對他們不差,住個北院一個二個落井下石對我……”毒辣的眸眼掃過春月,揚手正要教訓,門外傳來一道不適宜的聲音。
“采薇小姐,在嗎?”熟悉的聲音,是茂管家。
她五指反轉(zhuǎn),斂去陰狠的面色,親和笑了笑,扶著春月,“先起來吧?!?br/> 春月被容采薇觸碰的右臂不停顫抖,左手扣住右掌極力掩飾,她咬住泛白的唇,一雙黑色布靴,沿著門檻旁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