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爸爸沒有什么特別的愛好,只要一閑下來就喜歡抽旱煙。
吧噠吧噠吸。
茍書寒買給他的煙斗,巴掌長。
買來時,酒紅色斗身,黃銅斗,黃銅嘴,锃亮、漂亮。
現(xiàn)在已過了個把兩個月時間,只有煙斗嘴那里看得出是黃銅了,其他地方仍舊锃亮锃亮,只是黑得锃亮。
朱爸爸不說話,過了許久,朱蘇輕聲說:“爸爸……”
朱爸爸打斷了朱蘇的話:“爸爸曉得了,娃娃是無辜的,你們兩個人過得好,才是重要的。”
說完朱爸爸繼續(xù)抽煙,不說話,瞇著雙眼,典型的川老漢形象。
朱蘇聽見爸爸這么說,淚花又轉(zhuǎn)了起來。
茍書寒打算再說句什么,茍媽媽用眼神制止了他。
……
……
時間很快又過去了兩天,在主事伯伯的組織協(xié)調(diào)下,兩家人把婚禮各個環(huán)節(jié)都商討得仔仔細(xì)細(xì),安排得也妥妥當(dāng)當(dāng)。
按照茍書寒跟朱蘇自己的意思,也不想把婚禮弄得很周折,計劃先在雙流大辦一場宴席,然后一家三口回湖南,在湖南再宴請親友。
其他一切從簡。
雙流婚禮定在五天后,2009年11月1日,黃歷上宜結(jié)婚、會親友,當(dāng)天剛好又是周日。
與其說是婚禮,不如說是宴席更為合理。
因為傳統(tǒng)的許多東西在茍書寒和朱蘇堅持下都省去了。
回湖南的日子就定在婚禮第二天,周一,朱爸爸看了黃歷說宜出行。
朱蘇還想多住幾天,主事伯伯耐心的告訴她,結(jié)婚了就要去婆家,以后再回來。
事情商量妥當(dāng),茍書寒就帶著朱華朱蘇兩兄妹,三人一起去縣城看房。
朱建國沒去。
茍書寒已經(jīng)改口喊爸爸了,他爸爸爸爸的叫著,朱老漢卻借口要忙活地里的事情,不肯去縣城。
這季節(jié),地里能忙出套房子不成?
朱老漢是人老臉皮薄,他怕別人說他賣女換房。
茍媽媽也沒去。
她倒是想去,茍書寒覺得看房辛苦,加上他不想聽老媽碎碎念,打算看得差不多了再帶她去,來個一錘定音。
茍媽媽只得留在村里跟伯母嬸嬸們聊天。
到了縣城,三人轉(zhuǎn)了好幾個樓盤。
2009年的房價相比如今,不高。
但是放在那個時候,雙流縣的房價可不低。
同樣是縣,雙流彼時是全國百強縣,茍書寒的家鄉(xiāng)——整個湘西地區(qū)都是貧困地區(qū)。
他想得太簡單了,以為自己家鄉(xiāng)縣城600到800元一平方的價格,雙流再貴也貴不到哪里去。
頂多按照最貴價格翻倍嘛,1600元一平方。
還能貴到天上去?
哪知看了幾家稍微好點的,都是單價2000元左右,有的快3000元一平方了。
他嘴上說著:“嗯,買房子不是小事情,我們得多看看。”
心里卻在劃算,原計劃給哥哥朱華買套100平方的,這樣看來一套房子至少20萬了。
還打算婚后買臺車,至少得十幾萬。
結(jié)婚還要花錢。
自己卡里存款50萬左右。
怎么盤算,都不太夠的感覺。
哎呀,大意了!
茍書寒突然想到自己老媽說,牛皮吹得那么響,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
閉著眼吹下去。
牙齦出血都得繼續(xù)吹!
朱蘇其實從他聽見售樓小妹妹報價后細(xì)微的表情里已經(jīng)察覺到他的心思。
看來我這個狗哥哥覺得有壓力了。
“要不我們選個小點面積的,兩房,或者80平方的小三房也可以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