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方便完以后,房間里面的味道也放的差不多了,房間里涼颼颼的。
譚二虎過去把風場的門關上以后,所有人開始排隊洗澡,屋里雖然有兩組暖氣,但燒的并不好,摸著只能說不冰手而已,每個人都是輪流過去洗,只有三分鐘時間。
只見這些人都是拿飯盒接水龍頭里的水,然后就從頭到腳的倒下去,再拿塊肥皂用力擦,擦完之后,趕快再倒上兩飯盒的涼水沖干凈身上的沫子,就算洗完了。
每個洗完的人,凍的都像開水里面的蝦一樣,渾身上下通紅通紅的。
房間里本來就不暖和,再加上用冷水洗澡,那滋味實在是不舒服。
但看守所為了防止皮膚病和傳染病,要求每周必須要洗,不洗的話就會受到處罰。
中午吃完飯,大伙兒去風場溜達,風場地面上也是厚厚的一層雪。
周日的時候,風場里是可以隨便走動的,一幫人或蹲在墻角,或隨意走動,有的人嘴里還默默念叨著什么!
秦意不喜歡走,因為腳銬總會嘩啦嘩啦的響,聽著心煩。
他站在場地中央的圓管旁邊,抬頭向上望,天空被鋼筋割裂成了網(wǎng)狀,大片大片的雪花穿透那張網(wǎng),落在了他的臉上,融化、滾落...
這人呀,就不能失去自由,哪怕窮一點,苦一點,也要比失去自由幸福多了!
下午,所有人都在長鋪上里倒歪斜。
有幾個人在玩撲克,秦意、韓老酒、譚二虎、丁二四個人圍坐著喝酒。
韓老酒見宋老疙瘩老實了,也就不再讓丁二當臥底了,暴露身份的丁二就過來睡在了譚二虎的身邊。
四個人中間是一飯盒的豬頭肉,這是今天中午管教給秦意送進來的。
有好吃的,秦意從來也不獨享,都是招呼大伙一起吃,當然,也并不是所有人。
本來秦意想招呼馬五一聲,但馬五這人在號子里存在感不強,什么事情都不出頭,蔫聲蔫語的,自己這么招呼他,就明顯太刻意了,所以只能作罷!
一個飯盒里面裝了約有半斤多的60度散白酒,韓老酒往里面擠了一些牙膏,他說這樣酒味就飄不出去了,擠完牙膏的白酒,喝到嘴里更辣了!
四個人就輪流喝酒,丁二這人油嘴滑舌,這一頓酒就聽他吹牛逼了。
秦意話不多,聽著丁二和譚二虎兩個人對著吹,覺得還挺有意思。
第二天上午,眾人正在盤炕,鐵門打開,管教馬回子又送進來一個人。
這人中等身材,約有二十六七歲的樣子,沒有被剃頭,小分頭還梳的挺亮。
他站在那兒看著大伙,鐵門“咣當”一聲關上以后,他肩膀就輕微的抖動了一下,眼里有一絲明顯的慌張。
隨后,他就挺了挺胸膛,聲音很洪亮的說:“你們瞅啥?”
這人舌頭有點大,這四個字聽著像:里們投撒?
秦意有些好笑,這哥們雖然是個大舌頭,但愣是把這句屬于東北精髓的挑釁詞給升華了,加了個“們”字,這樣就能顯得更加的囂張!
畢竟“你瞅啥”只是針對個人,屬于單挑性質。
但“你們瞅啥”,那可是針對兩個人以上了,這得是多么強大的戰(zhàn)斗力才敢一對多的挑釁呀?
這小子以為震住了這些人,挺起胸脯仰著頭,大著舌頭接著叫囂道:“你們在冀州打聽打聽,梁哥我也是有名號的!誰他媽不服別怪我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