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這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高邦見她鼓起的腮幫子,撅著嘴,一臉不痛快:“怎么了?”
珍珠坐下,以退為進:“您還是別問了,我若是和您說,我怕別人說我告狀。”
高邦笑,把吩咐御廚做的,她喜歡吃的金乳酥挪到她面前:“你現(xiàn)在不是正打算先發(fā)制人么。下一句可別是說什么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有一位太聰明的爹她想裝一裝也不容易:“我進宮能不能只見您?其他人能不能不見?”
高邦問:“剛才遇上誰了?”
珍珠告狀:“就是吳妃身邊一個叫研陸的宮女,說是請我和其他妃子去暢春閣賞花,我不想去,她就狐假虎威跟我說了一通后宮規(guī)矩。我真怕下一次又有其他妃子來找我聊宮規(guī)。耽誤我沒關(guān)系,讓您等就真是罪大惡極了?!?br/> 高邦教道:“躲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彼愿郎磉叺男√O(jiān),“去暢春閣把吳妃她們叫來?!?br/> 小太監(jiān)領(lǐng)了吩咐,很快的就把人帶來了。
珍珠掃了一眼,都是些美人,只是畫了相似的妝容,近來晉城流行桃花妝,柳眉粉面點絳唇,這些妃子看著好似都差不多,她一時有些臉盲。
妃嬪們行了禮。
高邦讓她們跪著,直到烈日曬得她們大汗淋漓粉都掉了一層,若如是蛻了層皮,這才徐徐道:“哪個是研陸?”
研陸不敢直視天顏,磕了頭:“回皇上,是奴婢?!?br/> 高邦殺伐果決的道:“拖下去杖六十。”
珍珠吃驚,六十板子下去人不死也廢了。
研陸哭著求饒:“皇上饒命,皇上饒命?!?br/> “進宮時沒人教過你規(guī)矩么,不想著怎么伺候好主子,反而以下犯上,誰給你的膽子?!备甙蠲嫔喜⑽窗l(fā)怒,說話的語氣語速語調(diào)就跟剛才和珍珠說話時沒啥區(qū)別,可卻有種不怒自威叫人膽戰(zhàn)心驚的氣勢在。
珍珠想著涉及到生死,沒人是不怕的,她知道高邦是在殺雞儆猴,她確實是想著給這跋扈的宮女一個教訓(xùn),可也沒想過要她命。
珍珠小聲道:“六十仗是不是太嚴重?爹,要不勞動改造吧,讓她掃地洗衣服什么的?!?br/> 高邦等的就是她這一聲再普通不過的稱呼,他寵溺的輕輕敲了她腦門一下,笑道:“你喊朕什么?”
珍珠喊道:“爹?!?br/> 高邦糾正道:“要叫父皇?!?br/> 珍珠應(yīng)了一聲:“哦?!?br/> 高邦心情大好:“既是公主求情就免去仗刑,罰勞役,如何處置讓管事的人看著辦吧。”
研陸被拖了下去,由始至終吳妃大氣都不敢喘,更別說為她的人求情和分辯。
“吳妃。”高邦突然點名,驚得跪在最前面的妃子不由的打了個哆嗦。高邦道,“可是有話要對珍珠說?她現(xiàn)在在這,有話就直說吧,不必顧忌朕?!?br/> 吳妃不敢開口。
高邦加重了語氣:“朕讓你講。”
吳妃顫顫巍巍的道:“臣妾,臣妾并無惡意,只因為皇子們十分仰慕莫弈的才學(xué),臣妾又聽聞太后曾禮賢下士幾次去請莫弈,莫弈卻不識大體拒絕了,太后引為憾事,所以臣妾才想請公主勸莫弈入宮執(zhí)教,也算成全了臣妾的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