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維的分意識飛到她的頭頂上，看到她腦中的那團灰色煙霧緊緊地縮成了一小團，似乎陷入了沉睡。而她的心臟已經(jīng)停止了跳動，生物程序處于宕機狀態(tài)。
　　必須給她做心臟復(fù)蘇！
　　姜小維將她平放在地上，脫下自己的上衣卷成一團，墊在她的脖頸后面，按照學校里教過的急救課的做法，開始給她做人工呼吸。
　　他跪在何婕身側(cè)，口中數(shù)著數(shù)，先用力按壓她的心臟十五次，然后一手捏住她的鼻子，一手托著她的下巴，往她嘴里吹進一大口氣，接著馬上跪起來給她做心臟按壓，然后再朝她嘴里吹氣……
　　他這是第一次給別人做人工呼吸，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
　　他不知疲倦地做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累得滿頭大汗。
　　他在心里鼓勵自己：“她應(yīng)該還活著，我一定能救她！我一定能救活她！”
　　可是他越這么想，他就越緊張，越緊張，就覺得希望越渺茫……
　　他堅持著一次又一次地按壓她的心臟，一次又一次地往她嘴里吹氣……
　　直到他覺得已經(jīng)幾乎沒希望了、快要堅持不下去了。他心想：“再做最后一次！再做最后一次！”
　　他也不記得已經(jīng)做了多少次，就在他捏住何婕的鼻子往她嘴里吹進一口氣之后，突然發(fā)現(xiàn)何婕的腦袋動了一下，同時她的喉嚨里發(fā)出“咕?！币宦暋锵到y(tǒng)程序開始進入重啟前的自檢。
　　他急忙將她扶起來，讓她伏在自己膝上，用力拍她的背。
　　“哇”的一聲，何婕大口大口地將肚子里的那些綠色粘液吐了出來……
　　生物系統(tǒng)程序重啟成功，她終于活過來了！
　　姜小維將何婕扶起來坐著，讓她倚靠著自己。
　　何婕慢慢睜開眼睛，目光散亂，神色呆滯，意識程序尚未恢復(fù)正常運行。
　　姜小維擔心地看著她，輕聲叫道：“何老師！何老師！”
　　何婕慢慢轉(zhuǎn)過眼珠來看著姜小維，眼神漸漸聚到一起，她認出了姜小維。
　　“姜小維……”她有氣無力地喃喃了一聲。
　　分意識飛在她的頭頂上，發(fā)現(xiàn)她腦袋里的那團灰色煙霧已經(jīng)漸漸舒展開來……意識程序已開始運行。
　　姜小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給何婕做這一場人工呼吸，比他跑了一場馬拉松還要累。
　　休息了一會兒，何婕皺著眉頭，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上下都裹滿了粘乎乎的黏液，頭發(fā)也被黏液裹成一綹綹的，散發(fā)著難以忍受的濃郁腥臭。還有她剛才吐出來的一大灘綠色黏液就流淌在腳下，實在是令人惡心之極。
　　她忍不住又伏下身子翻江倒海地大吐了一回。這回吐完之后終于徹底清醒過來了。
　　“姜小維！”她無力地叫道，“去找點水來讓我洗一下！”
　　姜小維身上也粘了不少黏液，他為難地道：“何老師，這里沒有水……”
　　何婕生氣地道：“怎么能沒有水呢？你都不去找一下！”
　　姜小維道：“這個空間的情況跟我們那個空間不同……您要是好一點了，我們就先回學校吧？”
　　何婕皺著眉頭，又問道：“學校里有水嗎？”
　　姜小維道：“可能也沒有……”
　　“那你自己回去吧！”
　　姜小維奇怪地看著何婕，不明白這個女人是怎么回事？
　　何婕嘟著嘴坐在地下，像是在賭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