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里,王爭讓手下的兵丁們各自回家與家人團聚后,自己卻是來到了文登的官廳。
果然,守門的家丁見到后,也是一抱拳:
“王千總回來了,鎮(zhèn)臺已經(jīng)在正廳等待多時了?!?br/> 吳惟忠果然料到自己要來,在正廳等待應是有正事要說,王爭朝那家丁略一點頭就邁步走了進去。
外面營盤中除了守夜的人之外已經(jīng)是寂靜下來,不過官廳中仍是亮著燈,王爭與吳惟忠談了很久。
第二日,也是承海軒酒宴后的第三日。
文登就好像是提早過年了一樣,拋開不斷從北面西面來的災民,僅僅是從各地來的大小鹽桿子就要有四五百人。
林林總總,差不多要有接近兩千人,而且這人數(shù)還在不斷增加。
外面幾個宅院擺著不少桌子,上頭都坐著王爭從郝思成那里‘借’來的書辦,宅院周圍站著的不是文登兵就是鹽丁。
這宅院分成兩層,鹽丁和文登兵的都不一樣。
那些來的災民流民多是奔著王爭發(fā)出的招兵告示而來,文登營招兵,待遇那可是相當?shù)暮?,昨夜王爭就在和吳惟忠談這個事情,他聽到后自然是全盤支持。
對于吳惟忠與文登營的軍將們來說,王爭練兵雖然他們都看不懂,但卻有奇效,那些老實巴交的義井莊農(nóng)戶往常什么都不懂,現(xiàn)在卻成了一條條的好漢,處處守著規(guī)矩。
吳惟忠昨夜就是將文登營的招兵工作全盤交到了王爭的手里,甚至還要借一些家丁給王爭趨使,雖然家丁王爭沒要,但是招兵的有關(guān)事宜已經(jīng)是問清楚了。
這天王爭就放出了文登兵的待遇,周圍的人都是議論起來。
入了文登營不僅每天都能吃飽,而且據(jù)說入選的當日,安家銀就會全數(shù)發(fā)放到手里,那可是幾十兩白花花的銀子。
除此之外,文登營每月的給餉銀也很足,甚至是山東三大營里最多最痛快的,從沒聽說有什么拖欠。
聽到的人都是對王爭佩服起來,頭一次對那些災民羨慕又嫉妒,因為文登營不要本地人,都恨不能去和那些災民搶著當兵。
這個王爭也是有考量的,按照戚爺爺?shù)倪x兵規(guī)矩,細皮嫩肉吃不了苦的不要,城鄉(xiāng)膽小怕事之人不要,好打官腔的圓滑之徒不要。
話說回來,其實各地的鹽丁、礦徒、鹽販子就是一個好的兵源,只不過現(xiàn)在王爭還不能讓他們當兵,鹽路需要這些人替自己把控。
反過頭來,那些各地的災民大多都是家破人亡,帶著對韃子和亂賊刻骨的仇恨,一路而來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正如戚爺爺所說是最好的兵源,這些人一旦當了兵,那可都是會去拼命的練。
招兵可是件天大的事,他們這些外地的災民在王爭手下并不是只有去各地幫工一條路,文登的兵不同其他,大家都想爭一爭。
另幾個宅院是選鹽丁的,鹽桿子們帶來的人多是自己的子侄兄弟,一方面發(fā)愁管,另一方面想讓他們干鹽丁,上了王爭的船,遇事也好行個方便。
今日要選的不是普通的鹽丁,普通的鹽丁多只是干干緝鹽把控關(guān)口的活,現(xiàn)在金山左、靖海、赤山等地也在同步的選,都有著一套章程。
現(xiàn)在王爭要選的是自己的嫡系,要求也比各地的普通鹽丁高得多,但越是高的要求也就越多人眼饞,因為待遇最好。
幾個宅院外都排著長隊,沒過不久就有人跑出來,有的是一臉興奮,有些則是垂頭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