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一整夜輾轉難眠。
廖北風冥思苦想,直到天剛發(fā)亮都沒能想出化解危局的好辦法。
馬平漢有老爺子做籌碼,穩(wěn)抓主動權。他不出城,自己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加上時間有限,根本無法做更多準備。
這就是一個兩難的困局,馬平漢既然選在城里交易,那就一定留有后手。
就這么帶著弟兄們?nèi)ゾ壤蠣斪?,拿不出那批古玩,不僅老爺子救不回來,弟兄們的命也得搭進去。
可若不去救,老爺子就必死無疑!
殘酷的現(xiàn)實就是如此,廖北風無力扭轉,唯一能做的只有拿自己的命來換老爺子的命!
相信在沒有拿到那批古玩的情況下,楊燦勢必會投鼠忌器。
只要能先救出老爺子,主動權就能重新回到自己手上,到了那時,便可另尋脫身機會。
此局兇險萬分,廖北風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只能選擇冒險一搏。
臨出發(fā)前,廖北風做好最壞打算,匆匆提筆寫下一封遺書,封好放在床頭,在不驚動弟兄們的情況下,只身一人下山進城。
秋風瑟瑟,涼風拂面,這一天格外的陰冷。
沒有晴空,沒有太陽,黑壓壓的烏云籠罩在天上,似乎連空氣都變的無比壓抑。
來到縣城門口,廖北風擰開酒盒子,仰頭狠灌了一口,隨后抬手看了一眼時間。
七點十五分,距離最后期限還有一個多小時。
廖北風悄然進城,首先回到昨天那家雜貨鋪,向掌柜的說明了來意。
這是楊必書的地盤,相信那小子還不至于見死不救。
眼下時間緊迫,廖北風信不過別人,只能求助楊必書了。
離開雜貨鋪后,趁著這個功夫,在黑市購買了一些特質(zhì)炸藥,分多次布置在菜市口刑場附近的一些隱蔽地方。
有這一手安排,到時候就能給自己爭取到更多寶貴的逃命時間。
做完這些已經(jīng)臨近九點。
熱鬧的菜市口還是人滿為患,廖北風在路口找了一家早餐攤子坐下,點了些吃的,就像普通老百姓一樣。
沒多久的功夫,警車從警局方向緩緩駛來,就從早餐攤子前開過。廖北風埋頭吃著,連頭都沒抬,好像與自己無關似得。
將最后一口吃的塞進嘴里,廖北風丟下一塊大洋便起身走出攤子。
隨便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油漬,邁著大步便朝前方擁擠的人群走去。
倒是頗有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氣概。
刑場由一百多名警察維持秩序,中間的邢臺上,老爺子鐐銬加身,穿著一襲黑色大褂,頭發(fā)梳的油光發(fā)亮,打扮的整整齊齊。
他挺著腰板,虎目依舊銳利有神,但那憔悴的面容,蒼白的臉色,卻還是暴露出虛弱的身體狀況。
廖北風就隱藏在人群外圍,透過人群間隔夾縫,能夠清晰的看到老爺子。
還是那副老樣子,死到臨頭了還裝大個。
顫抖的雙腿,連站立都費勁,包的跟粽子一樣的雙手,一定很疼吧。
可即便如此狼狽,卻還是一如既往的面不改色。
廖北風遍布血絲的眼中含著淚花,臉上掛著一抹極為難看的笑容。
虎父無犬子,老爺子永遠是自己心中最高不可攀的大山。
在邢臺后不遠處,馬平漢與楊燦并肩而立,低聲交談了幾句,只見楊燦連連點頭,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馬平漢邁步走到邢臺上,神色平淡的站在老爺子身旁。
“快到點了,看來你那土匪兒子是不打算來救你啊?!瘪R平漢冷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