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已經亂作了一團,幾名身著錦衣的孩童在院子里跑來跑去,滿地竹簡、筆墨,而在這些孩童當中,還有一名老者,哭喪著一張臉,滿身狼狽,不停地喊著,卻完全沒辦法阻止周圍這些頑童的胡鬧!
何云進了院子,卻沒有立刻制止這些頑童的胡鬧,瞇著眼睛,目光直接找到了院子的角落里。
一個身子瘦弱的小童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手中端著一個和他腦袋差不多大的竹簡,正像模像樣地在那里讀書。
只不過何云卻是看得清楚,這名小童表面上好像在認真讀書,只不過那雙機靈的眼睛卻在時不時地瞟著院子里的動靜,嘴角偶爾勾起的一抹笑意中,蘊藏著一絲得意。
“汝等,汝等頑童!朽木不可雕!朽木不可雕也!”
老先生實在是忍不住了,大聲呵責了一句,一甩衣袖,起身氣沖沖地往院子外面走。
這一站起身,正好和何云撞了個對面,看到何云,老先生忍不住老臉一紅,很快又是一臉怒意,沖著何云喊道:“請稟明何府尹!貴府的這些子弟,老夫教授不了!告辭!”
“先生莫要生氣!莫要生氣!”
何云也是滿心地無奈,扭過頭,先狠狠瞪了一眼那個躲在角落里的瘦弱孩童,這才對老先生躬身行禮,說道:“這些頑劣童子,得罪了先生,在下必定稟明義父,好好懲戒!還望先生息怒!改日在下必定帶著他們登門謝罪!”
“哼!”老先生哼了一聲,倒也沒有把話說死了,畢竟做何府的西席,負責給這些孩童啟蒙,何府給得束脩還是很豐厚的,老先生也要養(yǎng)家糊口,丟掉這么一個收入,他也有些舍不得。
何云給了一個臺階,老先生也順著臺階下,一甩衣袖,就這么走了。
而此刻院子里的那些頑童也注意到了何云,一下子全都安靜下來,不到片刻,全都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何云可不比那迂腐的老先生,他們敢在老先生面前胡鬧搗亂,可不敢在何云的面前胡鬧。要不然,何云到何進面前告一狀,他們全都要挨揍!
不過何云卻沒有教訓這些頑童的意思,徑直走到了院子的角落里,看著那瘦弱男童,冷哼了一聲,說道:“跟我出來!”
說完,何云直接轉身離開,也不給那男童解釋的機會。
男童撇了撇嘴,倒也不怕,隨手把手中的竹簡放在了地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就跟著何云屁股后面走。
何云在前,男童在后,兩人一前一后很快就是走到了另一個院子里,這里是何云的住處。
作為何進比較重視的義子,何云盡管不是真正的何家人,但在何府上的待遇還是很不錯的。有這么一個獨立的院子,比起一些旁系的何家子弟,那可是要好太多了。
進了院子之后,何云冷哼了一聲,回過頭看了一眼跟著進來的男童,說道:“說吧!這次是為何?”
“先生講得太慢了,我都已經學會了,實在是無趣得緊!”男童根本不怕何云發(fā)脾氣,撇了撇嘴,依舊笑嘻嘻地回了一句。
男童這話一說出口,也是把何云給噎了半晌,說不出話來,他自然知道男童這話不是假話,因為,眼前這個看上去瘦得跟根豆芽菜的男童,名叫,郭嘉!
沒錯了!就是歷史上被冠以鬼才之名的智者郭嘉!
天知道兩年前自己從路邊撿回來的孩子,竟然會是郭嘉,而這兩年來,郭嘉也就一直跟在何云的身邊,寄宿在何府。
其實現(xiàn)在的郭嘉也不能算是男童了,按照郭嘉自己的話,他現(xiàn)在已經十歲了。只不過前幾年吃苦挨餓,身體有損,所以身體發(fā)育得不是很好,現(xiàn)在還是和六七歲的孩童一樣。
雖說身體瘦弱,但郭嘉的智商卻一點也沒有對不起他在歷史上所留下的名號!兩年時間,何府換了不知多少任夫子,沒有一任能夠在何府待上一個月的!
最可氣的,每一個夫子離開,郭嘉總能從中抽身而出,表面上都是何家那些頑劣子弟把夫子給氣跑的,但何云卻是最清楚不過了,這幕后的推手,就是眼前這個仿若人畜無害的郭嘉!
何云也是一臉的無奈,看著郭嘉,說道:“就算先生沒有什么可以教你了,你難道就不能老老實實待著,讓先生教別人嘛?我義兄也都知道是你在耍花樣,你再這樣下去,我可保不住你了!”
郭嘉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兩手一攤,說道:“要不是你說漏了嘴,誰能知道是我搞的鬼?再說了,你義兄那老好人的性子,又怎么會難為我?放寬心便是了!”
郭嘉這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讓何云也是無可奈何,他當然也不會去故意揭穿郭嘉,只能是由著郭嘉的脾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