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齊和雷鵬一行人上了車,繼續(xù)向第三個目的地而去。走了十來公里砂石路,開始到了鄉(xiāng)村小路上,路變得越來越難走,雨也越來越大了。楚天齊的心情也和這天氣一樣,越來越壞起來,他預(yù)感到培訓(xùn)的事可能要來不及了,看來到時只能打電話請假了。
????在六點半的時候,終于到了目的地——圪梁村。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整個村子就是一個大土圪梁,總共二十來戶人家,都分散在一個個的土圪梁上。兩輛“獵豹”只好停在大圪梁下邊,眾人穿上雨衣,步行向上走去。與其說是走,不如說是爬,本來就有很大坡度的土路,在雨水的洗禮下,甚是難走,眾人只好手腳并用,艱難前行。
????這里的人家根本沒有什么門牌,只好找人家打聽,在轉(zhuǎn)了四個圪梁后,終于到了他們要找的肖金柱家。來到門口,停下腳步,在雷鵬的吩咐下,眾人四散開來,雷鵬帶著一名刑警向正門走去,楚天齊跟在他們身后,一邊走一邊觀察著。
????說是院門,根本就不能算是門,所謂的門只是用四根木棒釘了框子,然后把一些樹杈兒綁在上面,充其量也就是一個木柵欄。院墻也就一米來高,是用石頭干砌的,上面糊了一層泥巴,院墻上已經(jīng)有了三個豁口,大人一抬腿就可以直接邁進去。房子一共兩間,外墻皮是白黃色的泥巴,好多處裸*露出石頭尖子,房頂藍瓦上生長著一簇簇雜草和青苔,門窗薰的油黑。
????三人來到院內(nèi),正向前走,虛掩的門打開了,一個雙目失明的老太太走了出來,擋在他們面前。她的身上穿著一件藍色的大襖,上面是一塊一塊的各色補丁,看針腳做工特別粗糙,應(yīng)該是自己補的。腳上的布鞋用麻繩系著,應(yīng)該是防止鞋掉落,鞋面上斑斑駁駁的污垢,幾乎看不出本色了。
????她的手背上黑乎乎的,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了,小臂上青色的血管被外面的一層干皮包裹著,手中的一枝木棍光溜溜的,看來是經(jīng)常拄著的緣故。她的臉上幾乎沒有肌肉一樣,滿是干皮的褶皺堆積在上面,透過干癟的眼眶,看到一條縫隙里的“死水?!?br/>
????老太太側(cè)著耳朵“看了看”,用手中的木棍戳了戳地面,嘶啞著聲音說道:“你們來干什么?金柱不在家,不要來找他了,他把錢全輸給你們了,家里什么都沒有了?!?br/>
????三人互相對望一眼,雷鵬向那名刑警點頭示意了一下,那名刑警向著老太太說道:“大娘,我們不是和他要錢的,我們是他的朋友?!?br/>
????“朋友?好幾撥人都是這么說的?!崩咸磥硪姸嗔诵そ鹬摹芭笥??!?br/>
????在刑警和老太太對話的當(dāng)口,雷鵬和楚天齊輕手輕腳的向屋門走去,盡管他們自認為腳步很輕,可老太太側(cè)耳聽了一下,說道:“去吧,去吧,看看也好放心,里面什么也沒有?!?br/>
????二人進了屋子,屋里除了一口大鍋和半個水缸外,幾乎沒有什么東西,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都有些奢侈,因為黑色墻上也沒有多少泥皮了,露出了里面的草簾。鍋里一團五顏六色的東西散發(fā)出難聞的異味,令人做嘔。進到里屋,火炕上的炕席已經(jīng)只有一小塊了,上面堆著一堆爛棉絮。
????靠墻跟的一張矮桌上,擺放著一個亮閃閃的東西格外醒目,楚天齊一眼看到了它,那是一個放著照片的相框。因為可能是經(jīng)常撫摸的緣故,相框邊緣已經(jīng)很光滑,上面的玻璃也是锃明瓦亮。玻璃下面壓著兩張照片,一大一小。很小的一寸黑白照片上是一個小孩子,另一張彩色照片足有七寸,上而是個瘦削的人,他的最大特點是左臉上有一塊紫色胎記,依稀上面有一簇黑毛。
????楚天齊沖雷鵬點了點頭,雷鵬拿出隨身攜帶的相機,“嚓嚓”拍了幾張,二人出了房間。
????雷鵬沖著老太太說:“大娘,我們先走了,不找你兒子了。”然后沖著刑警一點頭,刑警會意,三人轉(zhuǎn)身就走。
????楚天齊已經(jīng)邁出一步,收住身子,從身上摸出一百元錢,走回去,把錢塞到老太太手里,說道:“這是你兒子讓捎給你的。”
????看到楚天齊這樣做,雷鵬也從身上掏出一百元錢走了過來。
????老太太一楞,干巴巴的手掌撫著手中的錢,臉上露出了笑容:“第一次有人這樣?!闭f到這里,她忽然停了一下,自言自語的說:“不對呀,他早上走的時候也沒說呀。”
????三人聽到此話,都是一楞。雷鵬把錢塞到老太太面前:“大娘,這張也是,你剛才說什么。”
????老太太身子一顫:“我,我什么也沒說呀?!?br/>
????雷鵬、楚天齊對望一眼,迅速走出院外,迎面一名刑警走了過來:“隊長,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