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李曉詳細詢問了李鐘赫一些事情之后,又與周瑞密談了幾句之后便就出了甲等牢房。
“周大人,接下去的事就要看您的發(fā)揮了,三日后我會把賬冊和相關證據(jù)送到您府上!”
走在前往丁戌牢房的路上,李曉沉聲對周瑞說道。
周瑞聞言也是默然地點了點頭,顯然剛才和李鐘赫的談話中,有不少的信息量需要他整理。
因為二虎早就得了周瑞給的鑰匙,所以李曉等人倒也沒有引起周圍牢房囚犯的注意,只當他們是刑部的人。
李曉進入牢房之時,正好看到已經(jīng)被松綁的成昆與二虎一道手忙腳亂地擺弄著小德子的身體。
看著小德子躺在一塊破門板上,一動不動,滿身傷痕的樣子,李曉心中有些不祥的預感,不由沉聲問道:
“二虎,小德子怎么樣了?”
二虎臉色陰沉,低聲回道:
“回稟少爺,我剛才檢查過了,他此時還有一口氣,光憑這口氣吊著,還能撐一段時間。”
聽到小德子還沒死,李曉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畢竟是從小伺候自己的仆人,主仆之間的情意不比兄弟之情差。
“那他傷得如何?此時是否方便將他帶走?”
李曉是知道有些傷勢其實不宜讓病患大幅移動的,如果是這樣的話,今天說不得帶不走小德子了。
“除了小腿上有一處骨折遲遲沒有痊愈,此時怕也是痊愈不得了,所以移動起來問題不大,其余傷勢多是皮肉傷,只不過...”
李曉急忙追問道:“只不過什么?”
“只不過除了那處骨折以外,小德子身上還有一處重傷,傷及男兒根本!以后恐怕影響生育!”
李曉聞言不由怒從心生,但卻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沉默著走到了小德子身邊。
看著小德子身上一條條鞭痕,一處處烙印,還有囚衣上的斑斑血跡。
李曉本想伸出手撫摸一下小德子的傷痕,但伸出去的手卻停留在半空中,不知從何下手。
實在是因為小德子身上的傷痕太多了!
多到哪怕李曉心志堅定很少在公事中摻雜感情,但此刻卻也對小德子的忠誠升起了一分感動。
李曉冷著聲音問道:“周大人,沈伯言此時在哪?”
周瑞思索了一番回道:“清吏司不歸我管轄,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今日我倒是沒在衙中看到他,想來是沒有當值?!?br/> “如今先帝大行和嚴松被捕的消息傳出,嚴黨大小官員此時都在上下走動,尋求新的黨派庇護,想來沈伯言也在忙于此事!”
李曉點了點頭又問道:“周大人可知他家何處?”
“我記憶中應該是在天香坊內,一會兒出去之后我給您指個清吏司的小吏,一問便知!”
“行,那接下去就勞煩周大人了!”
李曉給了二虎一個眼神,隨后拿出一把匕首抵在了周瑞的脖子上。
“顧小姐,我們一會兒挾持周大人出去,外面自有人接應我們,但是到時候需要借貴府名號一用可否?”
顧英紅聞言略感為難,她雖然平時中二,但又不是真的人傻,被李曉帶著做這些膽大妄為之事是一回事,但是主動搬出家門震懾刑部又是另一回事。
“我這家仆乃是被嚴黨奸臣殘害至此,顧小姐難道忘了雷公山大營內寧遠侯說的話?”
“清君側!誅滅權奸!”
顧英紅聞言回想起當日的情形,心知“李日耀”所言非虛,而且既然對方是嚴黨官員,往死里得罪總沒錯。
“好!既然今天與李兄一道出來行俠仗義,英紅豈有退縮的道理!”顧英紅拿起身邊的寶劍義憤填膺道。
李曉見此點了點頭,隨后與周瑞對視一眼之后便就挾持著對方大喊著:
“趕快放我們出去!北直隸按察使在小爺我手上呢!”
不過多時,李曉已經(jīng)“挾持”著周瑞重新返回了刑部門口,在他身后則是二虎和成昆一道抬著小德子。
在這個過程中“被挾持者”周瑞還不時大喊著:
“哎呀!哎呀!哎呀!痛!你們別過來啊!要死了要死了!”
周瑞如此浮夸的做派倒是引得刑部的一眾兵丁差役投鼠忌器,只敢手持刀械圍著李曉等人,不敢上前。
這些差役們看著李曉一行人此時就像吃了蒼蠅一般惡心,大齊立國這么多年,刑部何曾這么憋屈過?
先是讓人打上門一通胡鬧,又是讓人在大牢里劫持了一省提察使,說出去就是個笑話!
李曉從懷中掏出一枚煙火令箭丟給了顧英紅道:
“拉開!”
顧英紅不疑有他,立即出手將這枚令箭拉開,令箭登時騰空飛起,在空中炸出一道煙花。
看著對方突然發(fā)出的令箭,刑部上下也是如臨大敵。
“快快快!弩箭準備!刀盾手堵住門口!”
“人呢!人呢!快去步兵統(tǒng)領衙門求援,讓他們抓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