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并不響亮,甚至腔調(diào)還有些顫抖,但在這片寂靜的大堂里,卻顯得十分清晰。
令我震驚的是,這聲音我很熟悉!
甚至,我剛才還和它的主人稱兄道弟,聽他說著什么爬蟲之類我完全沒有概念的詞兒。
瞬間,我已經(jīng)分辨出,說話的,是張斌。
不但我吃驚,站在我對面的立地太歲廖瀟顯然也有些沒明白過味兒!
這是誰?
竟然敢在他已經(jīng)明顯殺機四射霸氣叢生的時候,強攖其鋒?
還真不把他廖瀟放到眼中了么?
微微側(cè)臉,廖瀟已經(jīng)看到說話的竟然是我為其出頭,臉色現(xiàn)在已經(jīng)嚇得沒了半點兒血色的張斌。
這小子的腦門在冒汗,微胖的身子甚至在不停哆嗦…
此刻,是個人都能看出,張斌現(xiàn)在說出這樣的話,需要有多么大的勇氣!
“哦?”
廖瀟顯然有些惱,他回過頭對著身后十多個面目猙獰,一臉肅殺的大漢笑道,“兄弟們,都聽見沒有,他說,哈哈哈哈,說我錯了?說江楓沒有錯?哈哈哈哈…”
廖瀟的情緒終于在張斌開口之后稍稍有點兒失控。
今晚,第二次被人蔑視,先是我,而后是這個死胖子!
“草泥馬的,你再給老子說一次!”
聽到廖瀟第一次爆了粗口,我雙眼微微瞇成一條縫,渾身上下血液瞬間加速流動,腦海中一片空明。
我,已經(jīng)將自己的精氣神,調(diào)整到可以在十分之一秒發(fā)動攻擊的狀態(tài)。
一晚上廖瀟都沒有罵一句臟話,現(xiàn)在卻忽然對張斌破口大罵,顯然能看出,他的情緒已經(jīng)失控到什么程度!
也許廖瀟不怕面對比自己更強悍的對手,甚至不怕死亡,但他終歸還是一個人,混黑的俗人。
他忍受不了完全和他不在一個檔次的彩筆輕蔑!
一而再、再而三!
“我…我,我說,江楓沒錯,錯的是你!”
張斌迅速瞥了我一樣,然后目光又在已經(jīng)被嚇得面無人色的小苦身上停了停。
卻猛然一抬頭,沖著廖瀟怒吼道,“我說了,江楓不會有事兒,而你,廖瀟,踏馬的什么立地太歲,你才會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
….
全場,娘的,我真的找不到用什么詞兒來形容這一切的詭異。
靜默嗎?
不!
我耳邊傳來“咯吱咯吱”,以及“噗噗噗噗”的奇怪聲音,聽著就像是牙齒在互相打架和膝蓋顫抖著碰撞在一起…
那些相關(guān)不相關(guān)的人,全都嚇得悲催了…
從立地太歲廖瀟進來就沒有再敢隨便出聲的黃毛,此刻雙眼瞪得尤其大,他可能永遠也想不到,一個都能被自己隨便虐的彩筆,竟然敢當(dāng)面頂撞東河的地下王者廖瀟,而且,直接就是反過來威脅對方!
沒人腦子里能迅速做出反應(yīng)。
除了我!
一瞬間,我明白,張斌這是為了我豁出去了,他馬上就要亮出自己張家人的身份。
果然,隨著張斌說出這么一句話,他整個兒人都變得好像不一樣。
本來只有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卻猛地挺直,微胖的身材在這剎那間顯得異常有風(fēng)采。
甚至兩只小眼睛,也變得神采奕奕起來。
他看了我一眼,鄭重其事地對我說,“瘋子,今晚我張斌謝謝你了,從今往后只要我不死,就沒人敢為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