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杜蘭不想搭理自己,趙氏不由地一聲嘆息,“蘭蘭,你聽娘的話,跟你爹道個歉,他一定會原諒你的?!?br/>
杜蘭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到現(xiàn)在她難道還不清楚,這個爹心里根本自己這個女兒嗎?
趙氏就當(dāng)沒看見杜蘭的眼神,自怨自艾道:“都怪娘無能,要不是娘身子不好,拖累家里,你爹也不會遷怒于你。娘恐怕沒幾天好活了,可是娘實在不放心你。當(dāng)初把你嫁給顧家,娘心里盤算著,你嫁到本村里,好歹也有個照應(yīng)不是?!?br/>
“照應(yīng)?他就是這般照應(yīng)我的?”杜蘭不屑地挑著眉頭。
趙氏聞言,一臉尷尬,可是對自己男人,她似乎也說不出什么,只是在一旁垂頭喪氣。
杜老大在一旁相勸:“杜蘭,你娘沒有對不起你,你怎么能這樣跟她說話?!?br/>
一直跟著身邊的男孩埋怨:“姐姐,以前你經(jīng)常瘋瘋癲癲的,每次跑出去遲遲不回家。娘擔(dān)心你,拖著一副病身子在野外四處找你,你現(xiàn)在瘋病好了,反倒翻臉不認(rèn)人了?!?br/>
杜蘭怔怔地盯著男孩,男孩無辜單純的大眼里透出一絲怒氣。
心微微一顫,可能在杜家,趙氏是唯一真心待傻蘭的。
想到這里,她心里又涌起一絲歉意,不管怎樣,趙氏都是傻蘭的母親,對于趙氏,她到底是狠不下心來,或許是前世今生母愛情感的碰撞,或許是眼前的女人真的可憐。
就在這時,薛巖和顧佑安走了出來。
她開口說道:“薛大哥,你給她瞧下病吧?!?br/>
薛巖打量了趙氏一眼,莫名覺得眼熟,但是一時半刻卻想不起是在哪見過,他遲疑了片刻,若有所思地走過來,從面相給趙氏做了初步判斷。
只見她眼眶發(fā)青,眼球渾濁,皮膚暗黃無血色,整個狀態(tài)看上去毫無生機(jī)。他心里大概猜到趙氏的病估計棘手。
果然給趙氏把脈之后,他臉色變得更加凝重:“這位夫人的病得不輕,若再不治療,恐怕......”
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說出口,可是在場的人都聽出來了,趙氏的病不容樂觀。
男孩聞言,頓時紅了眼圈,拉著他爹的手求道:“爹,你快點給大夫錢給娘治病吧,我不想讓娘死。”
“胡扯,你娘好好的,怎么會死。”杜二沒好氣的斥了一句。
“可是大夫說了,我娘嗚嗚嗚......”說著,男孩嗚咽的哭起來。
杜二心里煩躁,斥道:“閉嘴,你娘沒死呢,你哭個什么勁?”
男孩這么大,已經(jīng)懂很多事了,他見勸不動爹,便來到大夫面前哭求:“大夫,我求求你救救我娘吧?!?br/>
薛巖為難地看向杜蘭,這是她弟弟,可杜蘭剛才與杜家斷絕關(guān)系,這治與不治要看杜蘭的意思了。
男孩見狀,忙跑到杜蘭跟前,用手拉住杜蘭,“姐姐,咱們一起求大夫啊,咱們求他,他一定會答應(yīng)的?!?br/>
杜蘭不由地抽了抽嘴角,什么叫一起求大夫就會答應(yīng),孩子這么大了,心思還這么單純。
“你找你爹去啊,他不是一家之主嗎?你娘生病了,他還能見死不救嗎?”杜蘭即便心里有幾分動容,可剛跟杜家斷了關(guān)系,語氣便刻意冰冷了些。
“姐姐,那是咱娘啊?!蹦凶与y以置信地瞪大雙眼,姐姐怎么這般冷漠無情。
雖然家里人都嫌棄姐姐是個傻子,可他從沒欺負(fù)過她,說是姐姐,可從小到大,都是他護(hù)著她,現(xiàn)在她腦子清醒了,卻將以前他和娘的好都忘記了,他心里失望極了。
難道傻子恢復(fù)智商會忘記以前的事嗎?那為什么她對爹娘反倒有一股恨意呢?
“姐姐,你怎么了?”現(xiàn)在的杜蘭感覺好陌生。
“沒事,我只是覺得,杜家的事不該找我來管?!彼琅f冷冰冰道。
男孩心中不快,只得轉(zhuǎn)頭去求杜二:“爹,你不能不管娘啊,咱家不能沒有娘?!?br/>
杜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都說了,家里沒錢。”
村民聽后也紛紛交頭接耳,聽這番話,難不成趙氏命不久矣。
“可不是有二兩銀子嗎?我將來不娶媳婦了,你拿出來給娘治病吧,求求你了。”
沒料到這孩子竟說出如此令人感動的話,趙氏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杜二一臉為難:“好孩子,你娘的病二兩銀子也看不起啊,要不然你......”
說著,看了一眼杜蘭。
杜蘭聽了冷笑,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這個杜二左右不想出錢給趙氏看病,如此鐵石心腸,一毛不拔的男人,趙氏嫁給他這輩子算是窩囊透了。
杜二不斷向男孩使眼色,讓男孩去求杜蘭。
男孩會意又求上杜蘭,“姐姐,你救救娘吧,村里人都知道你賣糖醋魚賺錢了,這個錢你花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