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杜蘭砰砰的心跳聲,顧佑安的心也亂了分寸,他只覺得口干舌燥,手下意識地就環(huán)住了杜蘭的腰,四目相接,杜蘭一下子就被他炙熱的目光驚醒了。
她忙推開他,不自然地看向一邊,“那個(gè),床鋪好了,你上去睡吧?!?br/>
“你呢?”顧佑安收斂心神,禁不住問道。
杜蘭尷尬的找個(gè)理由,“我......我現(xiàn)在去算下賬本,等明日分了家,好算一算蓋房收拾院墻需要多少錢?!?br/>
顧佑安聞言,也站定身子,目光緊緊盯在她紅彤彤的臉蛋上:“蓋房子的事我?guī)湍阋黄鹚惆伞!?br/>
“不用,我自己來吧?!?br/>
“你懂蓋房子?”他蹙起眉頭。
額,不懂啊,可現(xiàn)在她心很亂,若跟他躺一張床上,心豈不是更亂。
瞧著杜蘭眼神閃爍,顧佑安禁不住笑了,他拉過杜蘭的手,呼的一下子吹滅油燈。
“睡吧,明日的事明日再做打算?!?br/>
屋子里黑漆漆一片,杜蘭腦子里還映著剛才顧佑安那俊雅的笑臉,就這樣愣怔怔隨他上了床。
閉上眼睛,杜蘭才反應(yīng)過來,顧佑安剛才的笑很是得意,她頓時(shí)睜開眼睛,窘迫的道:“顧佑安,你不許多想,趕緊睡?!?br/>
“我想什么了?”顧佑安聲音里透著笑意,黑眸中閃過一道精光。
“裝!”杜蘭嗔了一句,翻身朝向墻壁里面。
既然他裝糊涂,自己干嘛非要揭穿呢,不是存心給自己找難看嗎。
罷了,就當(dāng)不知道吧。
窗子里灑下微弱的月光,顧佑安看著她迤邐的背影,心里忽然如燒起一團(tuán)烈火熱滾滾的,他好想擁她入懷,只不過他清楚,杜蘭現(xiàn)在不會答應(yīng)。
攥緊雙手,他按捺住這份沖動,翻身朝向外面。
翌日天亮,杜蘭起床時(shí),顧佑安已經(jīng)穿好衣裳,眼睛自然而然地望向他腦門上那圈白色布條,關(guān)切道:“你的頭好些了嗎?”
“沒什么大礙。”
“吃過早飯我下田去種豆子,你在家歇著吧。”
“這怎么行?天那么熱,你一個(gè)人得種到何時(shí)?!?br/>
“不是還有薛大哥啊,他不會對咱們的事置之不理的?!倍盘m頗為自信的道。
“那更不行,我必須得去?!弊蛉账Υ蟾鐒偙蝗苏`會,今日在單獨(dú)下田勞作,豈不是讓閑話坐實(shí)。
兩人正在屋子爭執(zhí),院子里忽然傳來一道男孩子粗噶的聲音,這是十三四雖男孩特有的聲音。
“姐姐,你在家嗎?”
顧佑安扭頭看向門外:“是你弟。”
杜良?這個(gè)小子大清早找來,莫非有什么事。
杜蘭整理好衣裳,抬腳便走了出去,杜良快步走到屋門口,當(dāng)即抓住杜蘭的手,“姐姐,你救救娘吧。”
杜蘭淡然地看著他,順便往回收手:“我已經(jīng)不是杜家的人,杜家的事與我無關(guān)?!?br/>
“姐姐,那可是咱娘啊,爹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他就是做事愛沖動,不考慮后果,你別跟他一般計(jì)較好不好?”
杜蘭怪異地看了杜良一眼,這孩子比他爹強(qiáng)多了,能分得清好壞理。
“姐姐,你一定是生爹的氣才不管娘的對不對?”
杜蘭沒有出聲。
杜良面上一喜,覺得自己猜對了,激動的道:“我就知道姐姐不是鐵石心腸,回去我一定好好說爹,讓他今后不要再為難你。”
“你爹肯聽你的?”杜蘭不屑地瞥他一眼,一個(gè)半大的孩子能說服那頭犟驢。
“肯聽,他這次不救娘,我就......就不給他養(yǎng)老送終,看他聽不聽。”
哎呀,這孩子還說的出這般狠話,果然是好樣的。如果加以鍛煉,說不定日后能有一番成就呢。
雖然她有心幫助趙氏,可昨日當(dāng)著那么多人面,跟杜家斷了關(guān)系,若輕易答應(yīng)這孩子,豈不是讓人以為她言而無信。
俗話說人不狠,站不穩(wěn),尤其在女子地位低下的社會里。
杜蘭冷著臉,不算客氣的說道:“我可以答應(yīng)你,只不過薛大夫的話想必你也知道了,這筆花費(fèi)可不小?!?br/>
杜良聞言怔了怔身子。
杜蘭淡淡瞥他一眼,繼續(xù)道:“從今往后,你每日幫我做工,就當(dāng)?shù)至四愎ゅX。”
杜良激動地連連點(diǎn)頭,差點(diǎn)就喜極而泣了,“嗯,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給姐姐干活?!?br/>
他知道姐姐不會真的不管家人死活的。
“姐姐要我干什么,我現(xiàn)在就去?!?br/>
顧佑安輕笑的搖頭,一邊往外走一邊勸杜蘭:“好了,杜良終究是個(gè)孩子,你就別較真了?!?br/>
杜良聞言忙往后看去,見到他額頭包扎的紗布,當(dāng)即問道:“姐夫,你的頭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