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豆是在河邊上找到她四哥哥的。
少年坐在河邊的石頭上，手捧著書本，卻又不是一副背書的模樣。
毛豆小心翼翼的湊了上去，蹲下來乖巧道：“四哥哥~”
姜重陽看了她一眼，并沒有理睬他，反而直接低頭念書了。
毛豆伸長脖子看了一眼，里面的字好些她都不認(rèn)識，于是軟糯糯道：“四哥哥，你不教毛豆，毛豆就不認(rèn)識了，那些字長得奇奇怪怪的，還有你背的這些，好多我都不認(rèn)識呢。”
她的小臉就湊在他臉邊上，說話的時(shí)候嘴里還有甜糯糯的水果糖味，身上一股子奶香味兒，這讓他身體都不由得變得僵硬起來。
他伸手，將這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往邊上推了推，沉聲道：“往邊上去點(diǎn)�！�
得，還生氣呢。
毛豆不氣餒，就往邊上挪了一小點(diǎn)，小嘴繼續(xù)叭叭著：“四哥哥長得這樣好看，字也寫得漂亮，在班里也一定有很多人喜歡吧？明日就要去學(xué)校了，毛豆什么都不認(rèn)識，也不會寫，到時(shí)候大家都嫌棄我笨，都不跟我玩，怕是會被人取笑的。”
她說完，低下頭，看著自己腳上那雙手工縫制的黑色靴子，小模樣可憐兮兮的。
靴子是姜重陽穿過的，因?yàn)榧业滓髮?shí)，一個(gè)人冬天有好幾雙靴子，所以還有七成新。
這樣穿著，怪暖和的。
姜重陽偏過頭，掃了一眼身邊的小丫頭。
她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白嫩嫩的小臉被凍得紅彤彤的，看樣子沒少在外面跑著找他，這副小模樣看著可憐兮兮的。
他沒回答她剛才的話，而是問：“屋子里暖和，你跑出來做什么？”
“四哥哥，你終于肯理我了！”
毛豆仰起頭，亮晶晶的大眼睛盯著他看，滿滿的都是喜悅：“我跑出來找你呀，四哥哥，你冷不冷？我給你暖暖�！�
毛豆說完，捧住他的手，又放在嘴邊呵氣，自顧自道：“這樣就暖和一些了�！�
小丫頭的手暖呼呼軟軟的，姜重陽卻將手從她手中抽出，淡淡的回了句：“不冷，我也沒生你氣�！�
“真沒生氣呀？”
毛豆不相信，沒生氣干嘛板著一張臉？
“嗯。”
他先前的確在生氣，可又一想，毛豆只是個(gè)小丫頭，她懂什么，或許只是被之前的家里人慣壞了，仔細(xì)想想，倒也沒做錯(cuò)什么。
“那你親我一下�！泵拐f完，蔥根似的手指戳了戳自己又軟又彈的臉頰。
姜重陽：“……”
毛豆見著姜重陽不動(dòng)，將自己的臉又湊近了一點(diǎn)催促著：“快點(diǎn)。”
姜重陽的臉頰微紅，低聲道：“這又是哪一出？”
“你不生氣了，可我還生氣呀，你突然就不教我了，還扔下我不管，你得哄哄我�！�
那根白生生的小手指還在戳臉，姜重陽忍不住站起來。
毛豆察覺到姜重陽的害羞，一邊壞笑，一邊用軟糯糯的口吻道：“四哥哥若是不親我，那我就親四哥哥咯。”
說完一下子撲進(jìn)姜重陽的懷里，踮起腳尖撅著小嘴就要往姜重陽臉上湊。
不遠(yuǎn)處的河岸邊上，張玉珍挎著籃子正迎面走來。
她特意將頭發(fā)又梳了一遍，用手帕扎了個(gè)低馬尾，臉上似乎抹了帶粉的雪花膏，白白的一層跟膩?zhàn)臃鬯频�，衣服也是換了新的，一邊走一邊整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