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閔文如釋重負,趕忙尋聲回頭,把自己的注意力從夜婉真身上移開。
姜安若是再耐得住性子一些,他可就要耐不住性子,笑出聲了。
這女人聲淚俱下,字字泣血,那股子求而不得痛不欲生的假樣子,像是個跳梁小丑,讓他覺得又惡心,又想笑。
她竟然敢將他劃歸在如同三皇子一般無腦憐香惜玉的弱智群體里,大概是誤會頗深。
他蕭閔文若是憐香惜玉,就不會有夜千羽追了五年都討不到一個回眸的慘劇了。
他對夜婉真的稱贊,笑容,不過就因為夜婉真是他誅了姜安那情種癡心的一把利刃罷了。
若對他無用,給她一個眼神他都嫌浪費。
此刻,夜婉真正對的那面隔斷,竟然被人一腳踹開,塵埃落定之后,她驚恐的看著姜安怒火滔天的模樣,瞪得她渾身發(fā)冷。
“姜……姜公子?!”她白了臉,神情微微扭曲。
蕭閔文趕忙起身,三兩步擋在了怒火中燒的姜安面前,怕火不夠旺盛,再添兩段柴:“姜安,你冷靜!夜家庶女興許只是一時糊涂?!?br/>
“殿下,你叫我怎么冷靜?!”姜安抬手狠狠搓了一把自己的臉,“她!她!她可是!……哎!”
蕭閔文都懂,青梅竹馬,私定終身的女人,聲淚俱下的對另一個男人表白,能冷靜下來才怪
“別急,萬一是有什么誤會呢?!笔掗h文一邊擋在姜安的面前,一邊踮起腳,沖著隔斷里面喊,“姜平!愣著干什么呢,快來攔著你哥,別讓他亂來!”
此刻,夜婉真的臉更是難堪無比,方才這些話竟然讓姜家兄妹全都聽見了!
也就是說,以后姜家,怕是再也不能輕易的為她所用了!
“誤會?什么誤會?夜婉真!你不要臉!”姜平根本沒有要扶她哥哥的意思,伸手指著夜婉真的鼻子。
“虧得太子殿下這兩年常常同我兄妹二人提起你,說你為我哥哥做的那些詩詞情深義重!”
“沒想到啊沒想到!因為你個庶女的身份門不當戶不對,為了讓你八抬大轎的進姜家,我們想了那么多法子,甚至太子殿下不惜為你一個庶女求圣上賜婚!”
“你倒好!活脫脫是個不要臉的東西!一面欺騙我哥的感情同他私定終身!一面寫這些腌臜的玩意兒勾引殿下!你下賤!”
“姜平!”蕭閔文等著她說完,才狠厲的斥責了一句,“行了?!?br/>
嗯,行了,姜家這張牌,總算是牢牢被蕭閔文攥在手里了。
可姜平哪里肯罷休。
武斗場上摸爬滾打成長起來的姜家孩子,自幼學的便是人打我一拳,我揍人三拳的家訓,再加之姜平護兄眾所周知,此時根本就停不下來。
“殿下!念在我們姜家一直對殿下忠心耿耿的份上,今日之后發(fā)生的事情,殿下可不可以全然當做沒有看見?”她一邊說,一邊抬手就挽起了自己的袖子。
蕭閔文是打心底里覺得無所謂,但面上還得做做樣子,趕忙抬手攔住面前的人:“別鬧,有話好好說,別動手?!?br/>
“兵部尚書家的子女,能打敢拼,豈能容人這般欺負到臉上?”姜平用力一抬,將蕭閔文的胳膊掀開,怒意濤濤直奔夜婉真而去。
這深宅大院里長大的夜婉真,要說拼詭計玩暗的那是一等一的高手,可要論動手,她怎么可能會是姜家兄妹,這兵部尚書家的倆混世魔王的對手。
姜安姜平,那是京兆府被盛帝親自勾了名的豪杰,擁有上打紈绔子弟,下揍地痞流氓的豁免權,官家人稱“姜氏黑白無?!?。
“夜婉真啊夜婉真,你也不好好拿個鏡子照照,太子殿下是何許人?東宮!儲君!太子殿下的身旁,也是你這庶女膽敢肖想的?”
姜平冷冷一哼,“真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不愧是妾氏生的孩子,還真是沒下限!不要臉!”
一番話七里跨啦砸在夜婉真的臉上,她原本就怕的不行,當下便覺得又多了惱怒,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