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份上,王氏心頭一緊。
夜千羽這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可絲毫不像是強撐著裝出來的。
她抬眼瞥了一下院子里的其他人,竟然都齊刷刷的保持了沉默。
而夜老太君的心思,此時根本不在夜千羽身上。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一言不發(fā)的王氏那里。
這個女人自打上次在夜千羽這吃了虧,掌家大權(quán)里的人丁冊被交給了桂氏之后,明顯謹慎。
這次面上看起來是她一早請安等到日上三竿,也不催促,其實就是在等這有關(guān)夜千羽的話柄,鬧得滿相府沸沸揚揚。
而夜老太君自己躺著不起來,也不過就是順水推舟,給夜千羽爭取了一些時間。
王氏這樣不發(fā)一語,靜觀其變,利用柳氏的性格,將沖鋒陷陣的刀刃交入了柳氏的手中。
而她只需要靜待時機,落井下石就可。
而柳氏,現(xiàn)在恐怕還因著一大家子人都沉默不語,覺得自己掌控了話語權(quán),高了別的院子一頭。
看著夜千羽那略帶挑釁的笑容,柳氏算是氣的直抽抽。
“好好好!好你個夜殊,一會兒你可別哭出來!來人啊,去把昨夜當值的府院侍衛(wèi)給我請過來!大小姐要同他們當面對峙!”
柳氏趾高氣昂,大手一揮,滿臉煥發(fā)著得意,就好像她自己才是這夜府后院的主母一樣。
小人得志。
夜婉真瞧著她的模樣,厭棄的白了一眼。
見柳氏發(fā)了話,夜千羽倒是松了口氣。
這話趕話的好處便是:總有一方能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未知全貌的柳氏,和親身經(jīng)歷的夜千羽,誰手上的信息多,誰就會贏。
而柳氏犯的最大的錯誤便是,她根本不知道昨天夜千羽是女扮男裝出門的。
回來的時候也是女扮男裝回來的。
夜幕深沉之中,攝政王來相府商討案情,帶來的一個男裝的公子哥。
夜千羽就還不信了,她夜府的府兵能有這么厲害,在烏漆麻黑的情況下,一眼指認出那人是夜府的嫡小姐來??!
她不慌不忙,沖夜老太君行禮:“祖母,孫女尚未痊愈,懇請祖母恩準孫女坐下應話?!?br/>
“準了?!币估咸笥铱戳丝催@院子里,有些詫異:“你這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呢?怎么一個都不見了?”
夜千羽聲音柔和了不少,笑起來依舊是那一副璀璨的盛世美顏:“仁安堂的藥落下了,小桃又去取藥了?!?br/>
說完,她坐在躺椅上,一副安然自得,歲月靜好的模樣。
至于時間她已經(jīng)拖得夠久了,剩下的,她就只能相信蕭目厓了。
相信他那所謂的預判敵人的預判,到底是個什么樣精彩的結(jié)果。
“?。?!這……”夜文成愣在殿外,撐著大眼不可思議的看著蕭目厓。
早朝剛結(jié)束,他人都還沒走出去兩步,就被攝政王到這大殿門口,當著退朝的文武百官的臉前,絮叨起了昨夜的事情。
夜文成抬手擦汗,一來是確實冒出一頭冷汗,二來是多少想要遮一遮自己的臉。
這詭異的一幕,幾乎是不出意料的吸引了朝臣全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