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長巷散發(fā)著躁人的炙熱,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低聲說著什么。
“孫妹妹以為如何?”
“咱們長公主自然大智若愚,不肯與你我相認,怕是有大棋要下,咱們不如以不變應萬變。左右已經(jīng)見過了,長公主心中自然有數(shù)?!?br/> “孫妹妹這話,是已然認定,貴冥妃娘娘便是長公主殿下了嗎?”
“姐姐難道不是這樣認為?”
李榮華聞言微微嘆息了一聲,不知怎地,她總覺得,柳筱筱不像是長公主殿下,至少,這性格便是大相徑庭的了。難道說,為了魔界的千秋偉業(yè),長公主殿下,竟是連性子都變了嗎?
夜,涼如水!
柳筱筱半倚在明黃色的貴妃椅上,執(zhí)著一方緞面素錦描刻著明媚美人的執(zhí)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整整九十八天的時間過去了,她幾乎都快要忘記了伏冥身上那抹獨有的清冷的氣息。說好的只愛她一人,如今想來,卻只能當是個笑話了。
他竟是那樣的不相信自己,現(xiàn)在想想,猶覺心驚,若當日花姚瑞沒了孩子,卻又如何是好,只怕她早已不能如現(xiàn)在這般,閑逸的靠在貴妃椅上,慵懶的扇涼了。
念及此,柳筱筱心頭劃過一絲薄涼。
也不知她此番相邀賞荷,究竟是出于真心還是其它,竟是連象征彼此友誼的錦帕都請了出來,只怕她現(xiàn)在心里,已經(jīng)明了我的沉悶與不爽了吧。
也罷,我柳筱筱左右便是個這樣一個人,是便是是,不是便是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弄得清清楚楚才好。無論是友誼,還是愛情,都應當有個清清白白的結束才是。
罷了!罷了!不愿再做他想,起身換上一襲絲質的寢衣,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一早,果然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寬敞的玉堂殿,鼻尖傳來陣陣茉莉花香薰的淡淡清香,柳筱筱一夜輾轉,神思混亂,并未好睡,卻依舊起了個大早。
在宮娥的伺候下,梳了妝,換了衣,行至玉堂殿正殿時,聽雨軒的李榮華以及蘭林軒的孫美人已經(jīng)在淺笑著等她了。
“嬪妾參見貴冥妃娘娘!”
兩人不約而同的見禮。
柳筱筱卻是微微皺眉道:“本宮與兩位姐姐一見如故,在自己的地方,又無外人,兩位姐姐大可不必如此,我等姐妹相稱,豈不親切?!?br/> “是,嬪妾也深覺與妹妹一見如故?!崩顦s華依舊是一副大大方方的樣子,她身邊的孫美人保持著一貫的淺笑。
三人閑話了幾句,早有太監(jiān)準備好了軟椅。
玉堂殿與淑和宮同屬四妃宮殿,相距不遠,晨起神清氣爽,小太監(jiān)的腳程也似乎快了許多,柳筱筱還沒覺得累,軟椅已經(jīng)落地。
淑冥妃花姚瑞已有四個多月的身孕,小腹微微隆起,行動間一襲淡紫色錦緞繡合歡花的長袍拉動光華,更顯身形笨重。
卻在見到柳筱筱的第一時間,笨重的身形吃力的跪了下來:“嬪妾參見貴冥妃娘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