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fēng)呼嘯,夾雜著大雪不斷落下,天地間一片雪白。
李生縮在驛站墻邊的火堆前,不時的往火堆中添上兩根枯柴。
“咣當(dāng)咣當(dāng)”的聲音不斷從破損了一個大洞的兩扇大門處刮來,徒惹人心煩意亂。
“叔,這可咋辦???這雪再這么下下去,我們真就要被堵在這兒了?!?br/> “能咋辦?老天爺要下雪,你還能咋辦!二娃子,你就別惦記你媳婦了,先去把門堵堵,吵得人怪心慌的?!?br/> “就是,就是,二娃子你就別擔(dān)心你媳婦了,就你渾家的潑辣勁兒,保證咱村沒人想偷她的。哈哈?!?br/> 李生順著笑聲看過去,只見那個被叫做二娃子的年輕小伙臉色一片羞紅,嘴里無禮的分辯著,“我,我才不是想秀娥的,你,你們別瞎說。才不是的......”
旁邊的兩個老漢連同旁邊的兩小伙頓時哄笑起來,二娃子的臉上也越發(fā)的紅艷起來。
李生聽著他們的也會意的一笑,起身走到門前,摸了兩塊菱角不平的石頭就要將門頂住。
這破門真是吵得人心慌死了。
他剛剛走到門口,外面的寒風(fēng)夾雜著大雪立刻迎面吹來,打在臉上如同刀割。
他頓時打了一個冷顫,不經(jīng)意間的朝著門外一看。
只見驛站外那已經(jīng)被茫茫白雪所覆蓋的路上,隱隱約約好似有一道人影從雪中漫步而來。
李生當(dāng)即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將石頭暫且放到一邊。
這地兒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雪中那道人影顯然是沒有預(yù)料到這場大雪,被大雪影響了腳程,困在了大雪當(dāng)中。
這天寒地凍,大雪紛飛的天氣里肯定要找地方避雪,不然等到入夜了,那肯定是熬不過去的。所以,他一定會來這座破敗的驛站棲身過夜的。
“怎么了書生?”
旁邊的老漢看著李生的動作,立刻問道。
李生連忙回到,“老丈,雪里有人,應(yīng)該要過來的?!?br/> 老漢當(dāng)即走到門窟窿處,往外瞧去。
果然,有一道人影正朝這邊走來。
他立即轉(zhuǎn)過頭,朝著身后的年輕人說道,“虎子,把熱湯倒上一碗,給他暖暖身子,這天氣,別把給人凍壞嘍?!?br/> 果不其然,來人在看到這間驛站后,立刻走了過來。
沒多久的功夫,來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破舊的驛站門口。
李生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冷風(fēng)。
嘶——!
因為他這才發(fā)現(xiàn),來人竟是一身單薄的道袍打扮!這般天寒地凍的日子,竟然有人這般打扮的在風(fēng)雪中行走?
尤其是看清了對方那白色的發(fā)髻并非是落雪所致,而是天然的白色之后,李生更是大吃一驚,當(dāng)下呆在門口旁。
張驕看著半依在門前的年輕男子,稍微側(cè)了下身走了進來。
他剛一進來,便引來了一片注目。
老漢旁邊那名被叫做二娃子的小伙子戳著同伴,滿臉驚訝的低說著,“虎子,虎子,你看,這個人頭發(fā)是白的,他頭發(fā)是白的,還這么短......”
在他旁邊的另一名老漢,立即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立刻搶過虎子剛剛倒出來的熱湯,端著走了上來,有些諂笑著說道。
“道長,喝杯熱湯暖暖身子吧!那小子是個混人,你大人有大量,別和他一般見識?!?br/> 張驕微微頷首,接過老漢遞過來的熱湯說道,“多謝老丈了。”
說完,他便舉起竹子做成的杯子,看著里邊飄散著的粗茶沫以及幾顆好似花椒一樣的顆粒,輕抿了一口。
熱湯入口苦澀中夾雜著些許麻味,但剛一入肚,腹中便升起一股熱氣,整個人身上的因風(fēng)雪帶來的寒氣立刻被驅(qū)趕走了幾分。
他一口將剩下的熱湯一飲而盡,將杯子遞還了過來?!岸嘀x老丈款待了?!?br/> 老漢連忙擺手,諂笑著說道,“道長客氣了,山野粗湯,承蒙您不嫌棄,不知道長您可要再來一杯?”
張驕點了點說到,“那就麻煩您了?!?br/> 老漢立刻笑著接過杯子,又盛了一杯給他端了過來。
“道長,請用。”
張驕接過杯子,回了一禮后,便在驛站的角落找了一處可以落腳的位置,抱著杯子盤膝坐下,取出一本書籍仔細的翻看了起來。
他靜靜的抿著杯中的熱湯,絲毫沒有在意屋中偷偷瞧過來的目光。
驛站中頓時陷入了一片寧靜當(dāng)中,只有火堆燃燒時發(fā)出的啪啪的聲響。
李生偷偷的瞧著這位剛剛走進來的古怪道人,一時之間腦海中各種念頭不斷翻滾。
他剛剛才瞧到,這道人走過來的雪面上,竟然沒有留下半點腳印,仿佛是從雪面上飛過來的一樣。
以前聽過看過的各種戲文志異故事不斷涌上心頭,變成了心中一個又一個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