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時(shí)節(jié),鄭王府老王妃七十壽誕。
鄭老王爺、鄭老王妃當(dāng)年曾在平定西夏戰(zhàn)亂時(shí)有功于社稷。鄭老王爺去世后,鄭王子承父業(yè),依然鎮(zhèn)守著大宋西北的門戶雁門關(guān)。所以自太祖起,朝廷上下就對(duì)鄭老王妃禮遇有加。不單各府的王爺,朝中相熟的大臣也帶著家眷一同出席,恭賀鄭老王妃壽辰。
紫冰很少參加這樣的王府聚會(huì),見貴人如云,周身人聲鼎沸,就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一叢黃色的薔薇旁邊,隨手摘下一朵花,嗅著賞玩。
為著祝壽,既要喜慶,又要不搶主人的風(fēng)頭,王妃紫云特別給她挑了一件鵝黃色葛紗衣裙,束著月白的淺色絲帶,這身裝束讓她整個(gè)人都融進(jìn)了身后一樹一樹的花開。但她的神情卻又淡遠(yuǎn)的仿若薔薇不易引人的微香,與這一府的熱鬧若即若離。
“冰兒——”
“姐姐。”見紫云過來,紫冰才親熱地湊上來挽著姐姐的胳膊笑道,“姐姐果然英明。你看這些女眷花花綠綠的,真是晃眼。還是姐姐好看,這粉藍(lán)襯著老王妃的石榴紅,又清雅又不失莊重?!?br/> “你呀?!弊显婆呐乃氖直承Φ溃皠e說嘴了,走,我?guī)闳ソo老王妃行禮?!?br/> 鄭老王妃膝下沒有女兒,見紫冰年少靈秀,心里很是喜歡,拉著她的手不放;又見府中女眷云集,就同八王商量:“我老了,這府里成日里也沒個(gè)說話的可心兒人。今兒一下子來了這么多女兒媳婦兒。王爺,你就張羅著相公們前廳飲酒,讓我們娘們兒花園里樂一樂。”
八王見鄭老王妃興致很高,來賀壽的又都是老王妃的晚輩,就依照她的意思著人安排前廳和后園的飲宴。
八王妃本想去幫八王張羅,鄭老王妃拉住她說:“你別忙了,讓他們?nèi)ヅT蹅冋f說話?!?br/> “好,聽老王妃的?!闭f著就扶著鄭老王妃緩步前行。
“給鄭老王妃賀喜!”一個(gè)身著嫣紅的夫人過來行禮。沒等老王妃開口答謝,就起身給八王妃行禮,語氣中多的是客套并無半點(diǎn)真情。
鄭老王妃笑笑:“葉夫人少見了?!?br/> “姑媽——”一個(gè)妙齡女子跑過來,挽住葉夫人叫道。
紫冰見是蘭馨,很高興沖她笑笑。
蘭馨也開心地叫道:“姐姐?”
“沒規(guī)矩?!比~夫人怪喃道,“還不快向老王妃行禮?!?br/> 蘭馨行了禮,笑道:“我許久沒見紫冰姐姐了,再說我不認(rèn)得老王妃。所以先叫了她。老王妃莫怪?!?br/> 鄭老王妃笑道:“這位姑娘倒是直爽伶俐。多大了?”
“這是我本家侄女蘭馨?!比~夫人見老王妃看重蘭馨,心內(nèi)歡喜,也就有了興致多說幾句?!笆肆恕!?br/> “多好的年紀(jì)啊,有人家了嗎?”
“這次進(jìn)京就是給她議婚的?!?br/> “姑媽說什么呢——”蘭馨有些害羞,丟下葉夫人自己跑開了。
蘭馨進(jìn)京來議婚,紫冰是聽說了的,瞧她這羞赧的模樣,也抿嘴笑笑。
葉夫人見紫冰在側(cè),有意無意地瞟向她道:“一般人家還真是舍不得嫁,還是留在我身邊的好?!?br/> 老王妃八王妃都微微點(diǎn)頭道:“那就恭喜了?!?br/> 葉夫人又明知故問:“八王妃身邊這位是?”